她的晶棺裡陪葬的是她指定的兩套嬰兒小洋裝，一套粉紅、一套黃。

        她的葬禮就在那座別墅裡舉行，在場的只有他們四個人。

        而她遇到了那個姓秦的男人，他沒有小宋年輕，沒有小宋溫柔，沒有小宋好看，甚至不是單。她卻愛他愛得幾乎低塵埃裡。

        小宋是不是真的愛著小柔呢？也許並不，可是多年來媽媽的教育已經讓他對她的順從深固，他不會對她說“不”。

        那又是一段他們永遠也無法得知的故事了，唯一可以篤定的是，那個故事顯然也是悲劇收尾。

        因為兩個孩的原因，許久未曾聯繫的兩人見面深談了一次。而後，他們了一個決定。

        “好的，柔。”小宋總是對她的決定全盤接受。

        小柔愛上別人的事，媽媽是知的。可那時，這個悉心撫養他們長大的漂亮女人已經生了很重的病，不久于人世。

        小宋準備找到合適的時機，向少女展示他的秘密。媽媽曾經說過，作為愛人，是需要無私的，不可以有獨佔。所以當小柔愛上別人時，他沒有絲毫怨言。那麼同樣，現在他在陪伴少女的同時，少女還可以有其他愛人——合適的愛人。這樣，她一定會比她的媽媽幸福。

        小宋遵照小柔的遺言，像愛她那樣照顧她十五歲的女兒，卻在相處中逐漸愛上了這個格冷淡的少女。與從小被教導要去愛小柔不一樣，沒有人給他灌輸任何概念，他卻發自內心地有了自主的愛意。少女給他的回應也令他驚喜而沉迷，但同時，他也有隱隱的不安與惶恐，因為他與她適合的愛人標準太遠。

最難以琢磨的一點便在於，她以為小宋於自己，會是最合適的愛人，可是愛人又哪裡來的“合適不合適”一說呢？即便他對她的好一如既往，也未曾過任何越軌對不起她的事，可緣分卻終究成全不了這份媽媽為她規劃好的。在年華未長，真愛未至的時光裡，他也許是她最好的選擇，那只是因為，令她昏了頭的人還沒有現罷了。

        她不再讓小宋叫她“小柔”，“你以後要叫我‘柔’。”

        “我要把生命獻給愛。”她和那個姓秦的男人爭吵後，叫他來陪她喝酒，喝醉後邊笑邊哭，像個瘋婆一樣，偏偏好像宣誓一般認真。

        直到姓秦的男人死了，她也不要自己的命了。

        而薇薇則拿到了關於少女喜好和照片的資料。她的丈夫阿陸是以她為愛人藍本去教導兒的，而資料中那個格冷清的少女，平靜麗的軀殼，住著強大冷靜的靈魂，甚至和她一樣對藥理學有著無與倫比的天賦——是這樣恰如其分。

        後來，她的生命還是她的生命，天真替她抵了命。

        相比小柔波折不斷的愛，薇薇的生活則平穩順暢很多。她和阿陸結婚了，有了自己的孩。阿陸太體貼太溫柔，她完全不用像其他已婚女人那樣將大把力放在家庭上。等她從自己熱愛的藥理學事業上回過神來，她的兒已經二十頭，可是卻在她不知的況，被丈夫教導成了另一個“愛人”，等待猶未可知的需要他愛的那個人。

        小宋看著她陷愛，看著她遊戲人間，在她需要的時候現，在她不需要的時候消失。

        薇薇對小柔說：“原來，媽媽曾經有過兩個女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