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封归伸手想去摸她的睡颜，伸到一半却又将手放了来，似乎是怕惊扰到她的睡眠，转而凝视着她的脸，目光晦涩。

“也许还有药材。”不再去看那斩钉截铁得仿佛完全没有思考过自安危的两个男人，曲云轻轻低，把嘴唇移到蛊月的耳边，声音轻柔：“阿月，你一定要撑过来……还有那幺多人在等你。”

想到这里，叶封归就

这个叶封归是知的，唐行风却是第一次听说。心思电转之不知是想到了什幺，苍白的面孔忽然变得惨白。

“我的妻，我当然要救。”叶封归的手攥成拳，“鲜血……就足够了吗？”

曲云继续说去：“也该说是幸运，生死蛊发作阿月承担了所有的伤，照常理应该已经……但是蛊虫不会就这样让自己的宿主死亡，否则它也得跟着陪葬。所以，它现在维持着阿月一线生机，可是毕竟这不是办法——”她深深了气，才缓缓：“五天。五天的时间我们必须带着阿月赶回本教，我会用教中的灵蛊为她治疗，药引则是你们的鲜血。”

“我可以。”

再为它提供气，只是这样算的话，阿月最多只能撑到二十岁。一旦过了二十岁这个槛，蛊毒完全成熟，就可以脱离阿月的存活。”

她看向说话的唐行风，后者的目光却是越过了她连在了沉睡的蛊月上，瞳孔深蜷缩着缠绵与缱绻，“这条她给的命，用来救她，刚刚好。”

疾行的车匆匆。

“若真是这幺简单，我又何必担忧？”曲如果云冷笑，“我仙教弟常年修习毒功，灵蛊也正是在这种有毒素的血里才可以生存，自然药引所需的鲜血也不能少了毒。但是对于一般人而言，需得每日以喂蛊直到血符合灵蛊所适合生存的环境。这个过程极为痛苦，质差一的当场毙命也不是不可能，就算是习武之人……”

*

生死蛊。能让蛊月用命相救，到底这份有多深？他不敢去想，甚至不敢去思考蛊月究竟有没有过自己这一。

……直到他从唐行风的中知了凤凰蛊，这才突然反应过来事实上他也是害得蛊月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之一。蛊月从来都是那样，总是把她所拥有的最好的毫无保留给边的人。认识唐行风时，她所拥有的最好的是生死蛊，所以不吝啬用自己的命去为他挡未来可能会降临的意外。而在面对他的生死关时，凤凰蛊是她唯一能够拿来的，也是她……用来自保的最后一个手段。

在知生死蛊真相的那刻，叶封归不想承认，有那幺短短的一瞬间……他真的恨过蛊月。他不敢去想为什幺蛊月会愿意成为自己的妻，是究竟因为真的对他有，还是说……只是在可怜他这个，求而不得的乞求者？

“若是鲜血，无论多少都可以——”

被换了一净衣服的少女就这样静静地躺在两人之间，眉温柔就像是完全没有受到这暗涌着的修罗场一般。嘴角凝固着些微的遗憾和释怀，也不知遗憾的是什幺，释怀的又是什幺。

叶封归坐在车厢的这，偶尔会掀开车帘去看路况。唐行风在另一闭目养神，耳朵却锐地聆听着外面的动静，千机匣被抱在怀里，随时都有变成凶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