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带罪孽，辈为鱼虫走兽。而厉鬼连来世也没有，除非有非凡气运，修成大功德散去戾气怨气，才得再轮回。

她的老师笑她：“每天都看你笑得这么开心，有什么很兴的事啊？”

苦生给她包扎好伤，又诛邪剑拭上面的血迹。他很少拭剑，但今日这血看着有些刺。

苦生：“……”

罗玉静：“我没有让你帮我洗澡，我只是说一句。”

又过几日，罗玉静提要求说：“我想洗。”

罗玉静说：“你不懂

“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就算是我现在站在我面前，都认不我。我病了，不会好了，也不需要好。”

“呸。”罗玉静吐发说，“可恶。”

“不洗很。”罗玉静说。

苦生：“……不行！”

“不行，”她很快摇，“如果有来世，对我来说才是最可怕的。”

“放手！你的手，又血了！”苦生着她的手腕怒，“既然如此，日后安生些，再今日这种事，我便不杀你，就让你个厉鬼，收在葫芦里哪里也去不了，听到没有！”

一愣，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扬起一个僵的笑，说：“我以前最喜笑了。”

“我上。”罗玉静看着自己两个裹起来的手说。

“僵尸真好，僵尸不用吃喝，不用洗澡。”罗玉静看苦生的发，永远那么清蓬松。他反正是死的，就算脏也只是外表有灰尘，就像是野外的石，雨冲一冲就净了。

苦生发现她最近对他似乎有些依赖，而且，她还没没脑地和他说对不起。

“为何要说对不起我？”苦生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苦生：“你的手还未好，半个月后再说。”

罗玉静不言不语，被他背在背后，开始用脑袋撞他的脑袋，苦生怀疑她是想把她自己撞死。

伤了手，许多事不了，苦生又要为她饭，还要给她喂饭。

苦生的睛是漆黑的，薄薄上两红痕，凑得近了，罗玉静看着他的睛，心中的激动忽然慢慢冷却，她回想起他方才说的话，突然间意识到什么。

她说：“我们小静笑起来像朵向日葵，真好看。”

无奈，苦生只得停来给她洗，可怜他这辈自己都没洗过，也可怜罗玉静，觉发连都快给他扯掉。洗个而已，两个人都觉去了半条命。

“你与其他厉鬼不同，你还保有神智，若你能主动消去戾气，或许能以人类的份活上久一些……没有罪孽，才可修来世。”苦生缓缓说。

她以前很笑，不是因为有许多快乐，而是因为还未曾遇见黑暗。

罗玉静难得听话，有些不知所措，老实地。她之后什么也再没说，困倦地蜷缩着睡去。静谧的夜里，苦生看一会儿她的面容，抚了抚边的诛邪剑。

她一把抓住苦生的手臂，去看他的神，执着：“不行，你一定要杀我，你说过的，过几年等我死了就将我诛杀了，你不是要杀很多厉鬼才可以的吗！”

也许是被他先前那番话吓住，这几日罗玉静颇为乖巧，苦生喂什么她都吃，他饭时也不拿那种诡异的神着他去洗三次手，就算吃到发也……

意识到他是什么意思，罗玉静愣住，有些慌乱：“你不想杀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