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宝就这样睁大眸看着张制锦，泪也随着没有声息地落，一滴接一滴的，看得他心隐隐作痛。

他居然不能接再问。

。

张制锦深深呼，吩咐：“你回去。不许人来。”

中的泪光退后，张制锦的容颜越发变得清晰了许多。

模糊的夜影里，他的剑眉修鬓，如星双眸近在咫尺。

七宝发了一会儿呆，却缓缓回首。

七宝的目光有些飘忽：“他们本来能够在一起的。可是因为我……”

七宝说：“其实大人、对我还好，我起初的确是很怕你，很讨厌你，但是……我也明白自己的份，何况你，你虽然无法救我们府的所有人，但是你、答应了我……你把哥哥跟叶的孩救了来、我已经……很激了。”

同手势一停：“可是九爷……”她毕竟是最忠心于七宝的，听七宝哭的声嘶力竭，跟以前很不一样，就也担心地落了泪，更顾不得对张制锦的天生畏惧了，“九爷您、你好生着……”

同左右为难，百般无奈，却不忍就走开。

七宝定睛看着他，慢慢描绘过她再熟悉不过的样貌：后来，谢知妍不知从哪里知了她的存在。百般为难，凌北带兵犯的那一夜，谢知妍正命人将她绑了要以私刑，七宝知逃不脱，便把小侄交给了同让她带了快逃。

张制锦的心又开始往沉，他猜到一定有许多不好的事发生，但是他显然没想到事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

张制锦只得尽量温声：“七宝告诉我，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同没有这样，她把那小孩交给洛尘，自己选择跟七宝同死。

七宝回看向帐外，泪朦胧地，这会儿她很不愿意面对张制锦，因为方才听见同的声音，更一心想要跟同在一起，似乎挨着同，心里才能安定些。

不料外洛尘因为太过担心，就悄悄地到了屋门，听到这里，便忙小步跑过来拉住同，他不敢声让张制锦知自己跑来了，就连比带划地，到底把同拉了去。

张制锦问：“我、没有答应你？”

同急得上前，伸手就要把帐撩起来。

房门掩起来，屋重又归于沉寂。

七宝听见同的声音，前尘往事，无法捺，便嚷着哭：“我要回去……我要回国公府。”

心里忐忑：可想而知，那个“自己”是绝不会答应这种请求的，毕竟救一个人或许可以搪过去，但是救满府的人？那岂非等于跟皇帝的旨意对着？

“知。”张制锦的声音平静来，“走吧。”

此刻

张制锦没想到她竟突然提起这件事，可也因为这个才想起来：怪当初七宝见了同，会亲昵地叫他“洛尘哥哥”。

直到听见七宝说“救了哥哥的孩”，张制锦一时没来得及细想是哪个哥哥，哪个孩，却本能地心略觉宽：还好，自己并未十恶不赦。

七宝眨了眨，终于喃喃地说：“洛尘哥哥……他对我们很好，对我们很照顾，我知他喜同，同也喜他……”

只有他自己知，心境不似方才回答同时候的平静，却已乱如麻。

张制锦给七宝了满脸的泪，掌心里都是她的泪，就像是掬了一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