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长久的心理暗示,也许是药作用,也许是因为受了刺激,总之是神志不清疯得彻底。
过了很久都听不到吴钦的回答,李以衡用尽全力挪过去抓住他的胳膊,吴钦却没有任何反应。
我已经死了啊。
手几乎能够碰到蝴蝶的翅膀,那是个背影宽阔令人安心的男人,男人背对着他说,吴钦,你喜它吗,我帮你抓到它,我们就一起回家。
吴钦,我不能接你走了。
还是那间问诊室,吴钦抱着嘶喊,觉得天旋地转,仿佛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你又不要我了吗。
李以衡几杀了吴妄,红了的凶兽一般发狂:“你骗我!你说只要解开他的心结,就能治好他的病,你说过的!你骗我!”
吴钦看着黑蝴蝶在男人的手中化作一把冰冷的枪,像梦中的他一样,像镜中的他一样,决绝而毫不留恋地抵着自己扣了扳机。
吴钦走上前想拉住他,却像拉不住贺明珠,拉不住邻居家里那个惨死的孩,拉不住任何一个他目睹着他们去死的人一样。
李以衡想靠过去抱一抱他,却没有一力气,伤一直在血,染红了整个上。
啊――
“吴钦,你再等我两天,两天之后我就能带你去,我在这里看到小叔了,他会来救我们,我们不会有事的,别怕。”
他望着男人,异常平静地说,好,我们一起回家。
他眨着睛浅浅无害地笑起来:“我找到了,
吴钦的里没有一光,枯井般沉寂,他说:“衡……李以衡…死了。”
李以衡哑然,半天不敢开说话,怕吓到他,又忽然觉得伤在钻心的疼:“吴钦,你怎么了?我知错了,你别吓我了好不好?”
李以衡小心翼翼地问:“谁死了?”
李以衡,你又不要我了吗。
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他所能窥见的命运从来都无法改变,他人的生死他也从来都左右不了,该发生到来还是会发生,无论有多少弯路,千番悲喜后仍难逃宿命。
吴妄不带地瞥了角落里的吴钦,一张漂亮却苍白的脸上满是恶劣:“是啊,我就是在骗你,看到他痛苦我就很开心,他的恐惧虽然藏得深,但还是被我找到了。”
李以衡被于另一个人格的陈封死死制住,还在血的伤被踹了好几脚,狼狈不堪。
……
李以衡发觉了他的不对劲,心一凉,不顾伤撕裂,凑过去扳起他的肩。
男人的手慢慢合拢,将蝴蝶困于方寸之间,轻轻转过来,朦胧肆,混沌的森林似乎在那一瞬愈发浑浊,他看不到男人的脸,只听到他飘渺的声音,世界在那一刻凝固,他说。
吴钦疯了。
太难过了,难过的想让任何人都找不到他,难过的想把自己藏起来才安心。
吴钦像是谁也认不,目光无神抱着自己,颤抖着不断低声念着,他死了,死了……
不要,不要走,不要死……不要抛我。
没有人会来救你了。
迷雾散去,那个男人站在远,朝他笑着。
门被咣地一声打开,吴妄一副笑看好戏的姿态站在门,仿佛居临俯视可怜蝼蚁挣扎的主宰者。
吴钦神呆滞地望着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