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故意的一般,吴钦每天都能看到有尸被推那间小屋里去。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来这里有多久了,墙上记录日期的划痕漏画了很多天。
李以衡能来找吴钦的次数变得越来越有限,到后来长久的等待不断消磨着吴钦的期待,一次又一次失望,到最后已经完全没有机会再见到他,所有楼层的阀门都被封死,自己过不去,他也过不来。
记忆被迫复苏,噩梦卷土重来。
六月二十一日,夏至,晚上十一三十五分,大雨。
他在彻底疯掉之前,居然被允许和李以衡见上一面,李以衡像救世主一般现,安抚着他并保证会带他去。
不知该怎么办,不知要怎么,不知谁能来救一救他……
……
他的手里被人放了一把刀,那人说:“杀了那个人,杀了那个让你痛苦的人,别怕,只要你杀了他,一切都会结束的,杀了他!”
有标签的药瓶,和吴妄常吃的那种类似,说是安眠药吃了就能睡个好觉。
刚开始李以衡发了很大脾气要求他们送吴钦去,却不知吴妄私对他说了什么,李以衡像是有所顾忌便不再闹了。
同样是大雨倾盆的夜晚,同样是四面环镜的房间,桌上的日历画着六月二十一日的那个红圈格外醒目。
谁又死了?谁又要死?李以衡会不会事?一个死的是不是就是自己?
白茫茫的混沌之中,有人告诉他:“吴钦,还记得你的恐惧和恨吗?你想要摆脱痛苦就得要去消除痛苦的源。”
在这里,人人的命运被主宰被决定,本质上其实并不分什么三六九等,而是全都如蝼蚁。
吴钦甚至都忍不住臆想起来,人会思考,会喜,会恐惧,会痛苦,世间万为什么偏偏只有人是这样难以捉摸,都说复杂难测的人心是造主给予人类的馈赠,可有没有可能,也是一种惩罚……
期待着,找到一切的真相,畏惧着,再与痛苦重逢。
甚至都来不及逃,那男人就再一次轻而易举地抓住
终于有一天,他在无数费尽心机的引导想起了自己之所以倍受煎熬的源。
吴妄告诉他,吴钦生了病,他心有郁结病得很严重,只有将恐惧摊开来让他直面一切,吴钦才能真正好起来。
那个日期……就是源,他想起来了,他状态不对是从看到日历上那个红圈开始的,可他想不起来那个日期对他意味着什么,他期待着却也在意识地畏惧和逃避着。
对面那个陌生大的男人深陷于黑暗之中,如记忆中一样令人心生恐惧。
吴妄问他,你知该怎样救他么?你会救他么?
坐立难安,惶惶不可终日。
可吴钦的况却越来越严重,几近崩溃的边缘。
他从来都不知世界上居然有这种折磨,比他受过的任何上的痛楚都要难熬的多。
李以衡在那一刻便知了,上天对他的惩罚,终究还是来了。
他快要撑不去了,他觉自己大概也是要疯了。
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他只知自己一天比一天焦虑,神状态越来越差,陷一种无法解脱的厌世绪中,恍恍惚惚度日如年。
吴钦很安心,想着他的李以衡,终于能够睡上一次好觉。
好痛苦,好痛苦,真的好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