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想他。

她没吭声，拿了白棉来，轻他伤周围的血，越手指越抖，到最后眶鼻尖全红了。

他一场大战未及清洗，浑皆是血尘气味，亲吻她的双唇尖更是带了汗味，可她却丝毫不觉般地拼命吻他的薄唇他的。

他深着她，正如她深着他。

她的唇是如此香甜，她的是如此契合他的怀抱，从那一年的宝和殿到如今这烽火大营，从未变过。

微凉秋风迎面来，她心神清明，红唇轻轻扬起。

他低眉暗地看着她，一动不动地由她掇。

她担心得要命，见那帐帘一落，转就扒他上的衣甲。

他早已算不清。

风轻扬的裙裾左右冲跃。

回营帐时，远见舒州城战火愈盛，她想了想，还是对他：“那些遗臣们既然肯松，便叫柴将军止战罢。舒州城又是个大城，里面的民少说也有万家……”

帐帘被人慌慌张张地揭开来，御医刘德中随着通禀声急急走了来，一见里面景，登时僵住，冷汗冒来，连连：“不知……不知皇后在此。”

这些她自然看不明白，只觉自己到底是亏欠过禁军的，一时也不好坦然承认这尊谓，忙：“还请刘大人快些来给皇上瞧伤罢。”说完，便红着脸到一旁。

左右领了命退，又遣人去了找随军御医帐瞧他的伤。

生死恨将她折磨透了，如今只觉获新生，从此只愿可以抛开一切，能够就这样脆纯粹地与他相守相伴，一生一世不弃不离。

待卸去重重厚甲，目惊心一刀伤，她看见倒一气，捧着他的胳膊不知所措。

她不肯松手，抬瞅他，轻轻地问：“明知那边会有人诈伏，就等着你率兵过去，为何还是要亲自去？”

原本有那么那么多的话想要对他说，可此时此刻却突然发现，她与他之间本不必再多赘言，也本毋须再解释什么，他从来都是明白她的，正如她是同样明白他的。

刘德中伴驾多年，心定术佳，看了伤又诊了脉，只没伤到筋骨，并无大碍，便替他敷了药包起伤，嘱

他慢慢地：“我怕他们拿你饵，真的你离了舒州城。”稍稍一顿，又从容：“倘非如此，你要到何时才肯信我真心？”

他一边听她喃喃细声，一边吩咐左右去叫柴哨招降，倘是遗臣们自己肯从城中来，这战事便罢。

这一刻他等了有多久？

她恼羞，啐他不正经，可一见他臂上血，不由紧紧一抿唇，轻声：“御医来前，先让我瞧瞧。”说着，一双小手在冰冷腥臭的铁甲上摸索来去，替他宽卸。

他挑眉，轻轻握住她的手腕，低笑：“就这么等不及？”

“都说了无碍。”他，稍稍用力，试图将胳膊从她手中来，“少时习武，曾伤得比这更重过。”

军中言向来传得飞快，一场大战来，她被册为皇后一事已是遍闻全营。他在禁军中的地位自是无人可比，听得这一消息，本没有哪个将兵敢撑着胆来问个虚实，皆是老老实实地认了她这个皇后。

金阳落幕，碧草芬芳，空气中的血腥味逐渐淡去，他的呼缠在她后，令她发酥。

他蓦然低来亲吻她的嘴唇，轻慢温柔，却又久久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