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历深的禁军将军们甘愿听他差遣。既如此,他又如何能负这皇恩、负这狄姓、负这数万万大平禁军!
宋之瑞也微笑着,“将军确是比末将想得周。”他停了停,目光瞥至建康路一带,神又有些凝重,:“偏偏建康路在此时起了寇祸,倘是建康路用来剿寇的那数万禁军能为我所调,又何至于如此被动?”
狄念凝神细想,:“这声东击西之计是北戬惯用的伎俩,此番恐怕不会上这当。屯于岷山背面的北戬大军不过一万八千人,可却迟迟不退,想必是在等后面的援军,倘是我军围攻不利,待其援军一到,势必会成胶着之势,到时胜负亦难断矣。”
沈知礼正在案前收付书匣,弯腰时,衣间忽然掉一样东西来。她拾起来,见是狄念在大婚之夜时送她的那一片薄薄的小桃木,心不由一紧。已有近二十日未曾听见北面有何消息传来。亦不见有家信随驿驰回京来。桃木片上的细红绳已被磨断了,她握在掌中仔细打量,才觉这木片之前在他手中不知藏了多久。
案上的烛光晃了一晃,细烟轻渺。恍恍忆起,那一看初见他时亦是这样一个夜。
京中夜里亦不平静。
女士科礼试白日里放榜,满城皆是喜庆之气,这最后一次女士科的殿试自然也是格外受人瞩目,一时间京中百姓们竟都忘了那千里之外的北境烽火。
罗必韬想了想,挑眉:“宋将军的意思是?”
狄念低声又:“倘是围攻亭州的北戬大军不为所动,我便让临淮路那边发兵直犯其边境梓州,扰它个不宁,同时待我西面诸路禁军调兵,一旦大军抵赴,则举倾境之兵力直压北戬大军,其回关。”
宋之瑞看二人一,“他北戬倘要这一万八千人,必得从别分兵来救,而最近便是亭州一。倘是北戬调围攻亭州的兵向东,则亭州之围可解,而我军守可趋势北上其边境;倘是北戬不动亭州人,则我便攻他这一万八千人。北戬之前与宋将军之一役已输近半,此番见我三万大军齐发,必不敢留此为战,倘是他逃往金峡关,则我便分军往西,与亭州守共剿北戬西面大军。”
宋之瑞转走去帐中悬挂着的巨大兵防图前,:“依末将之见,最好待粮甲备齐,便发三万人向北岷山,速围北戬大军屯营。”
礼诸事毕,已过亥时。
狄念走近宋之瑞,抬手在地图上的亭州,:“若依我见,则直接发一万人往亭州。北戬西面大军围攻亭州,本就是调虎离山之计,亭州在其并无可取之利,倘见我又从岷山调兵去亭州,则或会退守关,或会向东与岷山北面屯营合军一。到时我大军兵分两,岷山大营守而不动,调去亭州的一万人则转向往北,”他手指挪上去,轻轻一敲,“去断它北戬粮。”
“甚妙!”罗必韬中大赞,“倘是岷山背面的粮一断,何愁他北戬屯于岷山之北的大军不为我所剿?”
狄念亦皱起了眉,“朝廷已檄文招讨赋寇,天人必会得而诛之。我自汾州来此之前,已命郭铭再发兵南扫寇,三日会付我一报。然彼寇与北戬虎狼之军相比亦不足为患,待北事平,其寇祸亦将自亡矣。”
罗必韬,“狄将军所言甚是,将军有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