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皇上的心意,又岂是她能计较得了的?
左秋容翰林院任编修一事虽比不过孟廷辉当年初翰林院便居修撰一位、可观学
但走了一半儿,她又停住脚步,转,直回孟府。
黄门正要往睿思殿去,看见她后便十分恭敬地问安,听到她求见皇上,便忙带了她一过去,路上还笑着前后张问着孟大人的好些了没。
当忽觉有些不快。
她脑中飞快思考着,隐约忆起曾在吏候名那次见过这左秋容,在她印象中也是个容姿众之人。
她暗自己小儿,却克制不住中翻而起的怒气,当连睿思殿也不想去了,只对那小黄门淡淡一笑,:“公公方才所说的,可确定是古相与左丞周大人的意思?”
那小黄门哪里看得她脸有变,只顾笑:“今日朝后,咱家还瞧见那几个女士来给古相谢呢!”
孟廷辉知她今日没来上朝,皇上特旨的借必定是她有恙,便也笑着:“方觉着好些,便赶着过来了,无论如何也不敢仗着皇上特旨而怠慢了手政务……”
这些老臣们真是聪明,知她孟廷辉正是得势的时候,断无可能让她失去皇上的信,便想这借旁人之机而转移皇上心意的办法来――当真是老谋深算!
小黄门见她肯答腔,愈发兴采烈起来,:“孟大人今日没来上朝倒是可惜了,古相与左丞周大人着请皇上当廷诏见今次六个女士,那几位女士果真负实学,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也敢略议时政,皇上听后龙颜大悦,对几人皆有封赏,其中尤以左秋容为甚。”
撇开私不论,此次老臣肯允二甲女士翰林院本是好事一件,她应当抓住这机会,化不利之形为有利之势,而不是去计较皇上心意如何!
尹清太府任主簿一缺之事,旁人竟没多问,而中书更是快地审注了她奏呈上去的札,想必这与她尽数同附中书冥执对新科女士的吏选之议有关。
孟廷辉一字字听耳里,眉微蹙,幡然间明白过来。
这种绪是这么的陌生,令她一时招架不住,只觉自己变得不像平日里的自己,怎能如此沉不住气?
当年她孟廷辉能借着翰林之机而得皇上信如斯,今日这左秋容便也能使皇上对其另相看――这不就是他们打的如意算盘么!
直到八月二十六日皇上生辰之前,孟廷辉都埋政务,未曾私去睿思殿觐见过。她不去,皇上也未有特诏传她,二人间倒似真隔了层霜膜似的。
孟廷辉仍是淡笑,“突然想起有要呈给皇上的札忘记拿了,公公且先去,容我回取了东西再来。”
她见人走了,这才冷了脸,转就往都堂行去。
你孟廷辉不是声声说要女士同享正科士之例么?中书宰执便成全你的心愿,连翰林院大门都向这些女士敞开了,你难还能驳了老臣们的这一片“好意”不成?
徐亭才被罢相,右仆一缺由谁补任还不清楚,而安北路那边的事犹待她细细理,她岂能在这种关键时刻沉不住气!
她不由冷笑。
中书的那几个老臣哪里是肯让女翰林院为官,分明是想要生生造第二个孟廷辉来!
小黄门怔了一怔,却也不敢细问,只应了一声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