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可不是吗,您想想当官的无非就两种人,一种是世家弟官宦之家的孙,受了祖宗余荫的官场,这样的人富贵,家大业大,越是从小就富贵的人,越是害怕有一天这富贵没了,所以一大家努力的目标就是如何维系住现在的富贵,或者在现在的富贵基础上更上层楼,这样的人当了官,纵然不为了搂银也要拉拢人心,扩充家族势力,有些事儿睁只闭只的过去,之于他们只有好吃没有坏,而那些十年寒窗一朝显贵的寒门弟,就更得贪了,之所以如此发愤图的读书,不就是穷日过怕了吗,一旦金榜题名当了官,一准是个贪官,以前日越苦,贪的越多,因为这样的人从骨里缺少安全,得用银来填,再有,要升迁送礼打,没银怎么行。”
陶陶:“当官若不为了发财,谁这个受累不讨好的差事儿啊。”
陶陶撇撇嘴:“没银就没吃的,没吃的就活不了命,所以银是保命的
三爷伸指了她的额:“你这小脑袋瓜里除了银还能惦记什么?”
陶陶:“只怕三爷忧虑的还有江南每年上缴的税银吧。”
三爷:“胡说八,照你说,当官反倒是一条生财之路了。”
三爷沉默良久,不得不说这丫的话真有几分理,不过,心里还是忍不住生气:“莫非天就没一个清官了。”
☆、第62章
三爷脸沉沉:“难他们没有俸禄吗。”
陶陶:“当然有,只不过凤麟角。”见三爷眉紧锁陶陶又:“其实您也不必为这些烦恼,我倒觉得有能力的贪官比那些无能的清官要好的多……”
给这丫一说三爷满心的气倒消了不少,坐来看了她一:“依着你说,就由着这些贪官贪朝廷的治河银不成,他们修筑的堤坝,莫说洪就是几场大雨都禁不住,看秋汛既至,若平安过去汛期还罢了,若过不去,洪一来,这淮河两岸立刻就会化作汪洋,这数十万的老百姓只怕都要葬鱼腹,百姓离失所妻离散,家不成家,心里不会恨贪官,恨的是朝廷,若失了民心,岂非大祸。”
父皇大喜,让吏逐一表彰,可实际呢,哪有什么新修的河堤,不过就修了两三里用来应付查验罢了,便这两三里也都是偷工减料,我私问过那些修筑河提的河工,外瞧着像样,底却都是碎石掺着稻草的麻包,糊人的,这样的河提,别说大,便是两场大雨都禁不住,这些混账私吞了治河银,却还有脸上奏表功,真是不要脸到了极,死不足惜,当官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发财不成,老百姓的死活难就不顾了吗。”
三爷挑挑眉,这丫的话初听真是极荒唐,可仔细一琢磨却又觉得有些理,自己虽恨贪官,却也知至清则无鱼,莫说当官就是他治如此之严,手的才也短不了偷手,只要不耽搁正经差事,自己不一样让他们过去了吗,这便是利与弊的权衡了,贪乃人之天,就算自己也一样,别看这有年纪不大,有时候说的话,却蕴着最实在理儿,这或许跟她市井有关。
陶陶嗤一声乐了:“朝廷的俸禄才有多少啊,不说底这些官,就是您一年的俸禄应该算多的吧,够使唤吗,若没有外的项填补,只怕每年的年关也难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