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顾十八娘起再给他斟茶，捧着递给他，笑：“真假又有什么，看结果好了。”

夜深深时，曹氏带着个小丫走过来，院门外，见顾十八娘的屋里亮着灯火，在看着窗上投的那个瘦小的影，曹氏停脚。

“我说那句是真那句是假，你信吗？”顾十八娘抿嘴一笑。

“所以，我要的结果已经有了，接来的就随你了……”顾渔笑着接过，一饮而尽，再将茶杯往她手里一，“告辞……”

方才顾渔的话已经透给她了，将奏折递到大理寺，他要的事完了。虽然棋的人还在继续，但是一步棋在那里，就与他无关了。平阳侯府这场戏是要接着唱去，还是就此落幕，就是她顾十八娘自己的事了。

“走吧，这茶汤我吃……”曹氏低声说：“我吃得壮壮的，好好的，比什么都好……”

顾十八娘一愣，旋即笑起来，方才当她听到那些药的原料也要自己买的时候，是抱怨了一句，事实上，她那真不算是抱怨，她的确没钱，很早就没钱了……

“谢谢那天你在那里……”她抿了抿嘴唇，再一次深深施礼。

“夫人？”小丫捧着手里的茶汤问。

她的声音似是在笑，又似在哭，夜中昏暗小灯笼看不清，小丫哦了声，不再多问，跟着曹氏转碎步而

顾十八娘笑：“什么话？”

“顾十八！”顾渔站在她面前，居临地看着她，咬牙切齿地问：“你方才是说你没钱了？”

“你这个臭丫……”顾渔醍醐灌，只这一骤然揭晓，那一段的所有事他都想明白了，他咬牙说，看着面前这张笑得白白细牙的姑娘，要说什么又觉得说什么也没用，便抬起，重重地在她额上了三。

送走顾渔，顾十八娘面上的笑渐渐消退，她慢慢走到门，深一凉意的空气，让脑清醒几分。

“那些药，每样再给我加十份！！”顾渔从牙里挤这句话，再一次抬手戳了她的额，“现在，上，立刻，就要！！”

“是觉得我为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把自己搭上不值得……”顾渔看着她淡淡笑：“还是为了你自己成为合族的再生恩人……”

看着他施然向外而去，顾十八娘在后又叫他。

顾渔脚步未停，只是摆摆手，迈了门槛，走到院中忽地停了，猛地转过大步走回来，面竟然变得有些沉沉。

“是，是……”顾十八娘扶着差被他戳到断了的，连声答，看着顾渔大步走了，忙又招呼：“吃顿饭吧，茶淡饭的，别嫌弃……”

那时这个人突然现了，用着嘲讽的话，却将手递过来。

“不信。”顾渔笑，摇摇。

那时所有积攒的绪崩溃，以往种种努力又有何用，这世上越过一个山，总有另一个山压过来，无休无止一山过一山，她失望伤心无助茫然，那一瞬间她甚至想，这样的生又有何益？

“可是要留吃饭？”顾十八娘眨眨笑问。

“回去吧，别打扰小……”曹氏低声说。

“可是夫人都好了这……”小丫有些不解。

顾渔背着冲她晃了拳，绕过影背花墙不见了。

“疼！”顾十八娘皱眉伸手掩住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