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看什么?”顾渔笑问,并没有因为她的注视有丝毫不适。
“母亲喜的话,让丫折几枝在屋里赏玩。”顾渔笑。
在门前停脚,两个丫打起厚厚的毡帘,香扑面而来。
“这个孽!”顾乐山皱眉,不满地嘀咕一句,看到郭氏抹着泪来了,便顿拐喝:“让这孽给我安生!”
“夫人去吧。”丫鬟低声说。
骂奸商骂阎王知县骂工骂顾渔……
“泷
黄世英,再一次看了院中,顾渔已经消失在门。
豪宅里墙角种着几树腊梅,此时已开了零星多多,在零零雪中,看上去煞是清新醒目。
黄世英,迈步门,顾渔落后她半步,缓行跟随。
侧耳听了会儿,便泱泱地转回来了。
黄世英接过她捧上的茶,面上神有些复杂。
“少爷毕竟才为官,大人为官那么多年尚且无法自解……”贴丫鬟细声说。
“寰中自有承平日,四海为家孰主宾……”顾渔笑:“是百源先生的梅花诗……”
“母亲,扬州瘦西湖边也有一好梅林,等雪了,我带母亲去赏梅。”他笑,一面伸手请。
顾渔嘴角带着一丝苦笑,“这个,儿真是不知……”
黄世英定定看了他几。
建康,顾长一行人的车隆隆地从街上而过时,顾乐山拄着拐站在门边侧耳听。
为黄世英撑上。
寒风过,扬起顾渔束起的乌发,发丝在脸侧撒开,衬着一双清冷的黑眸,一如既往,他的脸上会带着温雅的笑意,只是这笑意永远到不了底。
他已经在家休养好几天了,但整个人还是跟脱了层一般,这几日能床了,拄着拐来回走走,隔院里传来顾泷扯破咙的骂声。
“数梅花天地,将剥复问前因……”她缓缓念,一面看向顾渔,“渔儿,知这是谁的诗?”
“渔儿……”黄世英停脚,转看顾渔,“慎安的事,果真已是无解了?”
“是,孩儿告退。”顾渔躬说,慢慢地退开了。
黄世英忽地停脚,“渔儿,那腊梅开得好……”
“好,你快去衙门吧,你年轻,多些事。”她细声说。
黄世英,继续迈步前行。
“回来了……”他自言自语,“真是倒霉,怎么一件事接着一件……”
旁的丫便应声。
“年少唐突,母亲见笑了。”顾渔笑。
“渔儿博闻记……”黄世英赞许,旋即又轻声念:“天门万古开,几人归去几人来……其实,人生而来之,不是苦是乐,是正法熔炼……谁对谁错,谁主沉浮,各有前因各有因果……”
顾渔一笑,微微躬了躬,换了只手撑伞。
黄世英摇摇,带着几分赞许,“没有,你很好。”
“渔儿过年就十八岁了吧……”黄世英笑说:“真快啊,看到那腊梅花,就想到那一日你在咱们家梅林雪地写文……”
黄世英一笑,目光看向他,却不说话。
“是,母亲参透了……”顾渔笑。
“我总觉得……”她低声说,话说一半自己也觉得有些不知该怎么说,只得自嘲一笑,“看看再说吧……但愿我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