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就是呀，现在好像不疼了。一不疼了。”

说：“你这是世最慢的骨肉疼，还又这么叫着世的话，这不是自己不想活了吗？不是自己要把死给招来吗？你把死招到床边啥呀？是我玲玲对你不好你想早些离开我？还是你觉得人有病活着没味了？”

问：“疼的轻了吧？”

说：“爹――亮――是你不喜我了吗？你要还喜我，还像先前一样稀罕我，你就别说世的话。别说过不了这一关的话。多想想我玲玲，多叫我几声娘，多让我侍侯侍侯你。侍候你吃，侍候你穿，还侍候你那样的事。”

说：“我俩结婚了，名正言顺一家了，我给你叫了那么多的爹，可还没有给公公叫声爹，还没有给丁老师叫过爹。”说：“我想明天把爹从学校接回来，让他和咱俩住一块，我给他烧饭、端饭、洗衣裳。趁上有劲儿，病又轻了，再给他织件衣和。也给你织件衣和。”说：“爹，你还不知我织活的手艺有多好，我在娘家时，左右邻居都请我织活。”

说着这样的话，就看见叔的真的合上了，瞌睡像一片瓦样压在他的上，可是他却又在嘴上嘟嘟囔囔说：“不疼了，可我心里燥得很，上得很，像有火在我的心里烧。”

玲玲就连夜提了一桶井冷，冰冷的，用巾湿了放在他的上：“这好了吧？”

说：“你看看我——爹，你看我一领了结婚证，那烧了半月的转就退了，一不烧了，和没病一模样。为啥呢？是我喜你呀。爹，是我喜这咱俩刚结婚的日呀。我俩今天才领了结婚证，今儿才算正式夫妻了。我俩正式夫妻后，连一次那事都还没有顾上，你咋能嘴上挂着要世的话？”

说：“一睡到日晒到屁上，睡到早饭和午饭一块儿吃。”

她就问：“那咋办？”

说：“不疼了你就闭着，一睡着全都好了呢，明儿天咱俩好好睡一睡，睡个大懒觉。”

说着话，看见叔的两合上了。

问：“爹，你是不是觉得瞌睡了？”

她就用湿的凉巾，在叔的。在他的前后背。完了，又问他：“好些吗？”他闭着睛说：“我膛里边还像着了一炉火，你去哪块冰凌让我抱一抱。”

说：“有些。”

叔睁了一：“好一些。”可说过好一些，转那巾就又被他了，了，他就烦燥地在床上翻着，又把弓起来：“我上真的着火了，你快去哪一块冰凌让我抱一抱。”

玲玲就站着，想一会，把自己上仅有的衣裳脱来，搭到床上，拿着湿的巾到院里。夜已经到了半夜。过了半夜，凉气从地生来，从半空降来，风在院里打着旋儿，院落里的凉像井的冷凉样。月亮不知去了哪，只有星星挂在庄上。朦胧着，挂在平原远的天空里。村庄里的静，冷凉凉地堆在院里。玲玲就在那静里，在那院中央，赤条条地光着，站在那一桶冷的边儿上，用瓢舀着冷朝着自己上浇。浇了一个遍，浇了一个透，待自己上打着冷颤了，禁不住地打着冷颤了，就用巾一

有病，你咋能说世就真的世呢？”

我叔说：“你用湿巾在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