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消化着她的话。她说,她不能控制住自己,她说等时机到了,便会告诉他发生的事,她说一切都会好起来。
楚茂德像是安抚地轻轻拍了拍赵桓的手,她在一吞噬掉赵桓负面的绪,她温和的声音似乎带着鼓舞人心的作用。
她是他在金营为数不多的亲人,如此看来,除了信她,别无选择。
“不破不立,说不定,这是一个一举挽救大宋多年颓势的机会。”她说的不容置喙,用的是陈述句,仿佛是在说既定事实一般。
。
若非他当日亲信了六甲六丁,又怎会让汴京那般轻易地被攻破。
她灼的目光凝着他的睛,似乎能穿他的脆弱和无助。
他如是说着,里又泪来。
她说,“皇兄,不必自责。天不亡我大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楚茂德终于笑意来,她吩咐,“若来日见了爹爹,你便也如此告诉他。”
赵桓意识地朝她望去,他看到了她眸里的定,还有那团生生不息的火。
赵桓心一动,他确实很疑惑短短几日之发生了什么,但是听她这么说,恐怕不是凡人可以知的事。
如果能让他好过一,那便是好的。
他紧绷的神经好像一放松来,他轻声说,“好。”
或者说,此种荒谬之事,本就不是凡人之力可以促成的。
见目的达成,楚茂德满意地站起来,她再次重申,“皇兄,昨日之事,全为意外,咎在我,若皇兄怪罪,待成事之后,我必当负荆请罪。”
刚金营时,他渴望有人能来救他。可渐渐的 ,他看到了其他宋俘的惨状。他知,是他辜负了天,他是最大的罪人。
“可我终究是造成如今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
她在九重天也一贯傲,不曾向天帝跪过。但是或许是被赵福金影响了,因而她此刻跪却颇为从善如。
“皇兄,只要心未死,大宋就不会死。如果你的心死了,大宋,就再无转机了。”
她生来就有蛊惑人心的本领,而如今显而易见的是,赵桓也被她蛊惑了。
想起赵佶,赵桓又愣了一,但是他很快应到,“好。”
赵桓深深地看了她一,昨日的事……他不愿再去想,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种快的滋味在他脑中挥之不去。他发现自己又在想这些,心里狠狠唾骂着自己,在黑暗中脸却红了一。过了半晌,他才说,“我明白了。”
“皇兄,”楚茂德说,“看着我。”
楚茂德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却也不再等待。她抬起,抓住赵桓冰冷的手,真挚,“兄长必然对我如今的样到疑惑。不过,如今时机未到,请恕我,不能与你告知。”
她不想再耗费去安赵佶,更重要的是,她知赵桓和赵佶此前不和,这正是一个修补关系的好机会,因此安赵佶的重任,就交给赵桓了。
赵桓心里一惊,动了动唇,沉默着,终究不知该说什么。
他略显不堪地撇过,听到她继续说,“皇兄,现自责是无用的,当思振作,才能让大宋死而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