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怜。”他听到她这么说。
等了金营她就丢了,因为目标过大更容易被发现。她随手从一尸扒了衣服,把完颜宗翰的裹了起来。
远渐渐现金兵的影,她要赶快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个荒谬的思想现在了她脑中。
一个乞丐而已,若是真的要生什么事端,杀了便是。
楚茂德意识地就要离开,但是来不及了。
“是生是死,看你的造化。”说罢她便离开了。
她把金疮药放在他旁,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暗暗渡了些气给他。
女人离他越来越近了,他能闻到她上重的血腥味。他这时不抖了,绝望而平静地等待死亡。
幸好没掉了。
她抬起了男人的脸。他平静的眸像一滩浑浊的死。
完颜宗翰是骑着来的,她便直接骑上了他的,一夹腹。
他原先是个书生,父亲也是朝廷的一员小官,然而还没有来得及参加科考,汴京便已经沦陷。全家被杀,只有他堪堪逃了来,短短数日,便从曾经衣无忧的张家公沦落为了断了的乞丐。
她到底是谁?他一激灵。
看见前的女人,心里自然也是有愤怒的,但是更多的是悲哀和害怕。皇帝都已经投降了,他到底该为谁到愤怒呢?
时间紧张,不容许她浪费。
那个乞丐果真被吓得抱起,像鹌鹑一样缩着脖。
前的女人显然是盯上了他,虽然她手里没有武,但是她想杀他,仍然轻而易举。
一路上自然也遇到了许多金兵的阻拦,他们的结果只有一个,死。
那个乞丐已经发现了她,睛一亮,又很快暗淡去,反而更加往里面缩了缩,颤抖着。
楚茂德的手碰到了他的脸。好!这是她第一反应,她敢保证,这个男人生病了,发烧了。
城里空的,没有什么人,地上是被火烧的痕迹,一些尸已经腐烂,散发恶臭的气息。
那个乞丐蜷缩在墙角,长长的发杂乱地盖住了他的脸,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一只脚无力地耷拉着,恐怕是断了。
但是赵福金的思想影响了她,颇有同病相怜的悲哀。
她特意挑了小路,没成想遇到了一个乞丐。
楚茂德心有几分讶异,她看起来有那么可怕吗?
他的视线都有些模糊了,此刻行打起神,才勉看清前人的长相。
楚茂德来了兴趣,她发现他在怕她,于是抱着故意吓他的心思,往他那边走了几步。
上的伤早就腐烂,他本来就要死了。
而张景行震惊地看着那瓶金疮药,许久没能回神。
“驾!”
楚茂德不停蹄跑了金营,直冲城。
今早门的时候顺手拐的。
楚茂德不知他这些想法,从衣服里掏了金疮药。
她本来不想的,为神,她只知杀人,从不救人。
分明是宋人的长相,有五分像已经北狩的官家。
礼的表现。
她自然不知,张景行见她这幅光鲜亮丽的模样,手上沾着血,已经先为主地以为她是金国人,毕竟宋人,要么成为俘虏,要么成为饿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