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熹慢慢,眸中溢着凉气。
“迫?”宋熹倏地笑了,手指若有似无地敲了敲桌案的边沿,声音慢慢悠悠,“你贪心不足,壑难填,竟有胆反过来指责朕?”他目光烁烁,微微一抬,凝重地盯在谢青嬗苍白的脸上,“皇后可否告诉我,何时开始与朕离心,策划这些事的?”
宋熹眉梢一挑,“我竟不知,皇后野心这么大!若无皇,你是否准备把江山改姓谢?”
终于,他摆了摆衣袖,“皇后坐吧。”
听她说到这件事,宋熹微微一惊,冷笑,“你的消息倒也灵通。”
不仅他,整个南荣朝堂可能都明白。
“陛喝过酒了?酒很香,可否也给臣妾来一杯酒?”
慢慢地回过,宋熹神儿很古怪。
李福伸手拉好房门,挥手让门外值守的禁军都退远一。
可房间里的两个人,却让气氛变得凉涔涔的。
一声皇后,让谢青嬗的眶了,当即湿了。
“可我那时最恨,是陛竟为了她,偷偷放掉萧乾!”
谢青嬗一动不动地站在屋中央,枯等着宋熹的问话。可面前那个颀长的背影,负着手背对着她,一直望着墙上的画神。不知在想起什么,不曾转,也没有声音,就像已经忘记了屋里有一个她似的。
谢青嬗自嘲一笑,神极为淡然,“我敢这样的事,早就已经不惧生死了。”抬了一眉,她眸里来的,全是凄恻和哀怨,“不过,我走到这一步,不都是陛迫的吗?”
宋熹看着她,久久方才低垂眸,唤李福拿酒杯来。
太多了,滴滴,都是伤心。
门再次合上了。
“离心?”谢青嬗反问,“臣妾与陛,何曾同过心?”
是的,宋熹是明白的。
轻咳一声,她不得不声提醒。
“谢陛!”谢青嬗拢了拢衣裳,捋顺一发,慢慢在他前不远的一张椅上坐,静默一瞬,见他依旧不语,不得不苦笑一声,“陛叫臣妾来,不会就为了与我这般端坐,打哑谜吧?臣妾以为,事到如今,你我之间不必再遮掩,陛想说什么,就说,陛想问什么,就问。”
冷漠,却又似带了一怜惜,让谢青嬗一时琢磨不透他。
“我想说的,想必你都知了。我想问的,你却未必愿意回答。”
“陛问我,我其实也不知。大抵从陛在菊花台与墨九把酒言开始,也可能是陛为了她数次忤逆父皇开始,抑或是,陛赠她玉扳指信开始?”
“呵!”谢青嬗自嘲地轻笑,“陛何必讽刺我?我为什么消息灵通,这些事,你不说,我不说,可我们不都心知肚明吗?非得挑明白,就没有意思了。”
等胆战心惊的李福拿了酒杯来又去关上门,谢青嬗端起一杯酒去了大半,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红,而她的话也比先更顺畅了。
他让她说,她怎么说得尽这些年受的伤害?
然后,他回看一,也摇了摇,走开了。
“陛!”
房间里,熏烟淡淡的,带着撩人的香味儿。
他还认她是皇后,他们还是夫妻,可他们……又怎能再回到过去?
谢青嬗也笑了,却没有回答他尖锐的话,却把目光扫向了他面前的酒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