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救命!”
潇池去后,瑗珂又同浣浣咕叽许久,好半晌浣浣才勉答应。再晚些,浣浣先去寻花郎,门时小辰倒已不见了,浣浣也不留心,径自往花园去了。
瑗珂声音也打着颤:“柳哥……是柳官儿么……”
日影西斜,浣浣垂着颈踅花园,长长叹一气。究竟落在哪里了?浣浣回了五房打就见澄信的僮儿小辰坐在檐廊,伸脖瞪地张望姑爷和小的屋,见了她立刻别转过,蹦着作一副玩耍的模样。
终于夜近三更,瑗珂一烟栗斗篷笼在月影,悄悄随了浣浣门。花郎早候在门外,待浣浣拧了门,便领携二人园。
瑗珂几乎白了脸,圈一又红了。浣浣连忙安,她后晌便院去寻。正说着,潇池急匆匆跨来,门便唤,瑗珂连忙沾去泪微笑答应,浣浣走开了。
几人登时一鸡,浣浣颤声:“花郎……这……园里有鬼么,小孩的……”
浣浣蹙一回眉瞧不明白,却也不在意,径自回屋向瑗珂回话去了。
花郎听得几乎起来:“胡说些什么!哪来的鬼!我这园五年,从没听过甚么鬼!”他上这样说,脚却停住再不肯向前,三人站在两抖成一团。
用过晚膳,瑗珂推说上不好,哄潇池往他哥哥那边去睡。潇池当了真不肯去,瑗珂好说歹说,骗他晚上要施角法(火罐),他在不方便,潇池这才罢了。
浣浣大惊,小当真急了,这怎么能够,黑灯瞎火的若是遇着什么,还教人活不活了!她连忙就要拦,潇池却又走来说话,又只得咽住了。
瑗珂两人几乎哭来,拉在一起的手冰凉,互相觉着对方上寒颤。
瑗珂心事重重行得愈慢,浣浣一面提了烛笼,还要搀着瑗珂,两人走走停停跟在花郎后,已落一大截。远花郎忽然低喝一声:“是谁!”将两人吓一大。
浣浣得园燃灯笼,几人沿着昨日路径仔细寻找,天黑月淡,地上黢黑一片,终究是什么都不见,只剩绮绣楼不曾查过了。
又行几步,正是在那石山跟前,忽然“咕咚”一声,石山传来偌大一个声响,仿佛什么东西跌在地上,花郎“哇”地一声大叫转便跑,只留一句“你们等着,我寻柳哥来”,立时没影了。
浣浣颤声:“小……咱们在这儿等,还是先走……”
她二人如何能给再给旁人瞧见,还是走了的好!瑗珂于是握紧了浣浣手抬脚便要向前,忽然又是“吱呀”一声,石山那扇黢黑小门幽幽转开,明官儿拉着彩玉泪朦胧,几步踅上前跪在瑗珂面前一个磕在地上。
到得楼外,瑗珂心“嗵嗵”直,花郎上前卸了门锁,瑗珂二人捧了蜡烛将楼上楼一寸寸细细寻遍,到底是净净,哪里有一影?瑗珂心凉了半截。
那样显致的荷包。若说无人拾去烂在地里,她是断不能信的。可左右寻不见,究竟是何人拾去了?那人可识字?可能猜那两个小字指的是她?又可会拿给旁人炫耀?若日后事发,自己要如何解说?
浣浣怔了一怔,“大……大约是……”
他们此时正在那座太湖石山近旁,牡丹芍药黑暗中影影绰绰仿佛一团团郁的鬼火,天上玉弦恰巧被一缕浮云遮住,四更黑了。
浣浣摇。绮绣楼早锁了,她如何上得去。
浣浣抬去看,一个约摸到自己前的影一闪而过,不见了。
瑗珂面上没甚变化,只又问:“你同花郎还熟络么?若教他晚上开一回园门,他可能答应?”
已是无可奈何,园中不宜久留,瑗珂谢过花郎,便要沿原路离去。
瑗珂听完问:“绮绣楼上可寻过了?”
句:院里也不见,必是落在花园了。
想来也是,那日宴后多少人往来清扫,若真在这里,早被人拾去了,怎还会留在原?烛光昏黑难辨,瑗珂脸上血都淡了。
三人立了一会儿,就听远石山嘤嘤传来一缕女饮泣,丝丝缕缕哭得人寒直竖,浣浣先忍不住尖叫一声,那哭声却立刻停了。三人面面相觑,花郎抖着声音说句“走罢”,瑗珂还镇静几分,此实在不宜久留,于是,同浣浣互相搀好了举灯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