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明察,是弟糊涂,偷用了散,实同五弟毫不相,请三哥据实禀告家主,弟甘愿领罚!”
“玄妙观?每天给人解签便能累死我,五哥可别瞎主意了。”
“世才能世,先生懂什么!”明良说着夺过澄信手上曲本,“我瞧它是为见众生苦,日后渡脱几个。”
“行了别说我了……”明良截断澄信话,“哥放心,大哥一年总还往我那去几趟的,我不缺什么,边有几个僮儿,也算不得寂寞。等哥除了服、四哥上好些,哥携了四哥往我山上住几日也使得。”
文鹤一把将他拉起,“行了别说了,还不够丢脸的!我以为你累病的,巴巴求了唐立真来。那日听他说了,我脸都没地搁,恨不能一脚给你踹去。”
“此事万不可再向人提起,你给我烂在肚里。”
文泽揖着不起,微红着圈更衬得面玉白,浑不着烟火。文鹤叹一气,“再不可用了。”
去,自拉了明良屋。
“我稍了一给家主,没说透,家主饶过澄信了,你放心。”
兄弟二人又说一篇己话,明良还是当晚回了季云观。
“你也是个狠心的。我圈在家里一年不能门,你也不来望我一望。”
澄信。
“拿来我瞧罢。”明良玉手一伸也不客气。
“行了,少说一句罢,大哥又要骂了。”澄信夺过曲本,“拉你来也不为这个。你在山上怎么着?可有些冷饥馁的?你也不肯同我们说,如今老真人也去了,你一人孤零零的……我也知你是厌了这些躲个清净,可我们哥哥的总还是……哪怕你去玄妙观呢……”
明良摇,“祸早种的,绕不开。到底也不在五哥上。”明良说着冷哼一声,“还得说爹爹和俞家老爷,真是祖上积德。”
二更将过,明良搁曲本低着。“你是传唐氏,还是传丹歌?”
“怨不得四哥哥肯帮你。”
次日文泽醒来,又过两日,终于可以地。立真看着文泽用了淡酒,澄信、文鹤同沈氏轮扶文泽行散踱步。一日正轮到文鹤,四无人,文泽撩了衣摆跪给文鹤认错。
澄信给他说得一阵凄凉,勉笑:“人说你无,我倒得劝,你也忒善了……哪有因怕分别便不肯相聚的,这不是因噎废么。人生聚散有定,哪能指望长聚不散……”
一日十二个时辰,三日夜便是三十六个时辰。待文泽病愈,每日罚跪祠堂一个时辰,三十六日跪完。又说此事隐秘不可,便从跪祠堂再改为跪书房,几人偷偷请祖父灵位置于文泽书房,文泽每日焚香跪上一个时辰。不知的倒以为四爷何时学着妇人供了菩萨,跪得倒虔诚。此是后话了。
明良说罢沉默一回,笑得凄凉:“谁不是赤条条地来,孤零零地去?父母、兄弟、妻妾、儿女,哪一个能长相厮守?功名、金银、锦绣文章,哪一样又带得去?世间诸般本就无中生有,终归于无。”
至于责罚一事,再不见纯仁提起,文鹤便知家主意思。文泽却不肯,定要领罚,后同文鹤两人议定罚跪祠堂整三日夜,禀告家主。家主准了,又说文泽弱,不可一次罚尽,商量几个来回,议定如:
文泽称是。
“家人还瞧这个呢?”
明良不接话茬,“澄信先生还在写那玩意儿呢?”
文鹤又问了药石来路,文泽百般不肯说,只说自己外买的。文鹤心中冷笑,他一个从不同世人来往的,如何来此?他不说,文鹤自有法查。不过几日便听三房一个有脸的事被打发到田庄去了。
“……倒不如早早离了,免得当了真,到时候反……”
“称嫂!多大的孩,丹歌也是你叫的?”澄信弹一回明良额上。
澄信也低了,话里带着惭愧。“我实在不该,作此已是胆大妄为,还去央烦四哥,到底作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