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鹤将陈氏环得紧些,微笑:“向争,不过一份家业、一个名。”至此脸郑重起来,“我要的不是区区家主之位,沅沅你看着,他日宋氏东山再起必定在我。我名文鹤,仙鹤作补,有朝一日我必不负此名,登堂阁、显亲扬名!”
文鹤低在陈氏螓首落一吻,陈氏手还扣着文鹤十指,“你们这回将帝姬可得罪到家了,日后怎么着?”
“为地域。我族久在江南,所交者亦多江左士族,无论交与不交,秦王就藩西北、英王就藩南都,秦王必定认我族乃至江南士族悉数投于英王麾,绝不作他想。”
陈氏怔怔盯在丈夫面上竟有几分害怕,不知怎的一阵心慌,末了却红着眶将文鹤也环紧,“嗯……我等夫君让我一品夫人。”
陈氏听着那四个字亦是一颤,咽住了。又一会儿,她还:“那么顾家却如何能同秦王……”
文鹤放声嗤笑,“佛菩萨还这等俗事呢?”陈氏白文鹤一,文鹤抚着陈氏还:“沅沅别跟着担心了,尽人事听天命罢……何况我等并非全无希望……我朝虽未再封太……”文鹤一顿,“英王殿名为之藩,却兼巡抚之职、理政南都。自来我朝御南都者皆为太,英王权职无异‘太监国’。若非圣人属意,从来亲王中可有人就藩南都?”
“自然有,”文鹤冷哼,“若肯以死明志、自证清白便能。几时这‘不站一边’对己有害无利,将自己坑得够惨了……”文鹤低撩撩妻鬓发,“届时贵人或可信我……可这‘不站一边’若对我有一丝一毫的好……”文鹤一笑,“最不济,一个‘首鼠两端’是坐定了。”
文鹤望着手中纤纤玉指,“不得不如此了。当真左右逢迎,反而两边不着。秦王那边我们横竖攀附不上。”
陈氏翻个贴在文鹤怀里,“我没嫁来时就听人说你要,样样都要压人一,文章作得比大少爷还好。我以为你有心宋家那个位,”说着抬向了丈夫,“所以我想……我若能替了主母,你会兴……”
何苦去和六房争。”
文鹤叹气,“那是什么好差事?填不满的无底,你有多少钗梳好去当的?试一回你就知了。”
陈氏怔望丈夫许久,“那样不胜寒的事,瞧不透。听来只觉得危险……但愿一切能如夫君所愿……”
文鹤摇,“顾家虽是旧族,却在江左毫无基,秦王自然知。顾希孟当日并非未动攀附之心,否则又岂会上赶着将自己亲妹嫁来我家?”
“就不能两边不站么?”
陈氏不解,“这却为何?”
文鹤嗤笑,“两边不站?那便是两边皆认我有二心,乃对方之人。”
陈氏不语良久,将文鹤抱得更紧,“佛菩萨保佑……但愿最后能是英王……”
文鹤低将脸埋在妻颈窝,“若要为夫如愿,首先便要求夫人开恩赐还那只拜匣……再便是方才拉扯得还欠些火候,求夫人开恩再提携小生一回……”
陈氏心惊,“……当真至于这般?便绝无不站一边之理?”
“这可奇了,我嫁的不是相府最要那个?六房一个旁支,顾氏一个武将的妹压过我去,你竟甘心?”
文鹤半晌无言,拿鼻尖蹭了陈氏一阵才:“这门亲事注定是孽缘。看着罢,日后不知报应在哪个上……”
“……可……如此一来,英王可会因顾氏不信我们?秦王又会否因六爷不信顾家?日后不哪个上来,两家岂不会为这场亲事没个了结、互相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