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家难尝故乡味

        参商一人被撂在书斋，父亲去了已是好一阵，才见他缓缓直起shenzi。

        到底还是寻个由tou治了他的“罪”。参商苦笑。

        再早些时候，大房正屋南窗xia，三nainai陈氏携了嫁在浙直的三姑娘、嫁在南都的五姑娘前来探望主母，四人说得正re闹。五姑nainai嫁得不远，夫家同文鹤颇有来往，倒是常见；三姑nainai却十多年随夫婿山南海北，如今好容易定在浙直，才得趁吊丧来一趟。

        “姑nainai尝尝我这红糟可还吃得惯？原先我父亲最ai拿鸭信同这肫zixia酒，nu在家吃惯了，如今mao病竟改不掉，自己也糟些儿。”周氏命丫tou拿来自己糟的鸭货同掺了蜜的金华酒招待众人。

        三姑娘拈一筷zi尝了，一对shui盈盈的凤yan弯起来，“果真滋味是好的，怨不得人说鲁菜味dao好，倒比咱家另是一个味儿。我在京里也待了几年，都说京里海东人多，也没见zuo得这般好的。”说着又笑了。

        五姑娘也夹些在kou里，“嗯”一声也笑了。

        “这会zi屋里没人，你们尝尝这鸭信。我原是最ai这东西的，可恨这吃相实在不成样zi，平日爷们儿跟前也不大愿意吃。”周氏说着揽了袖kou给两位姑nainai一人一只夹在碟儿里，也给陈氏夹一只，然后逐一将金华酒筛满举杯相敬。

        正说着，川儿又端了一碟儿刚烤好的酥油pi儿蟹黄卷zi上来。“姑nainai再尝尝我这的饼儿，如今公蟹还差些，这是母蟹黄儿的馅zi，已是掺了姜末的，尽guan吃不妨事。”

        陈氏拾起一个掩袖咬一个角儿，一会拉长声音“嗯”一声dao：“从来这馅zi只见人包包zi，没想到zuo酥饼倒也有趣儿。”说着忽然记起，“上回nu给jiejie的那盒玫瑰饼jiejie吃着怎么着？”

        川儿人在远chu1忽然咳嗽一声，绷起脸凶巴巴地盯着鹦哥儿，周氏心里“咯噔”一xia，立刻臊红了脸，忙笑dao：“我吃着极好，妹妹手巧，滋味不必说，饼儿模样也俊俏，我都有些舍不得吃。”

        正说着，忽听对过次间“咯咯”作声，原来是鹦哥儿扇着翅膀正拿喙zi敲自己shi钟儿，川儿忙赶过去低声训它：“臭小肉，不许你作怪！”

        陈氏举tou望一回鹦哥儿不明就里，回tou喜dao：“原也不费事，jiejie若喜huan，改日我再zuo些送来。”

        周氏han糊答应，五姑娘笑dao：“原来嫂嫂日zi这样舒坦，亏我还巴巴地替嫂嫂发愁，真是白cao2心！”

        “正是呢！”三姑娘接dao：“嫂嫂们一家zi五六个妯娌，又亲香又re闹。不像我，自打chu了这门，今儿顺天、明儿泉州，再没过过这样日zi，三嫂嫂的饼儿多少年吃不上了。”说着低tou酸了yan圈。

        “你这便是傻话，谁嫁了人还能一直守着娘家？大嫂嫂又回过几趟海东了？”五姑娘赶着抢白三姑娘，“咱们是小姑zi，从前嫂嫂守着咱们，是尽本分，嫂嫂心里说不得多惦记自家妹zi呢。”说着自己也低了tou。

        “自古以来只你是懂事的！你家姑爷守在南都不挪窝，三哥哥三天两tou来望你，你哪知dao我的难chu1！”三姑娘说着更委屈了，话间已闻酸楚之音。

        “好了好了，都是zuo娘的人了，还这样孩zi气。我看你们同我亲妹zi是一样的。便不说我，你三嫂嫂多疼你们，你们心里还没数？”周氏说着掏chu帕zi给三姑娘ca泪，“我知dao你心里难受。我们考不中的自有不得志的憋屈，你家放了外班，三年一个地方，没gen的风筝似的自也有你的苦楚。”

        “我都明白。”周氏停了好一阵，又加这么一句。几人默默都红了yan睛。

        半晌，五姑娘一笑，“三嫂嫂的饼儿都是梁溪的zuo法罢？”陈氏听得一怔，

        “大嫂嫂的红糟也是海东的方zi。”五姑娘仍是笑，“不怕你们笑话，我嫁得这样近，每年中秋还要厨zi拿长洲的法zizuo一大炉甜肉月饼全家吃。”话到一半噎住，张了嘴许久说不chu一个字，“他们南都不吃这个馅zi。”

        陈氏忽地一声chou噎拿帕zi掩唇别过脸去，一屋zi女人静悄悄红着yan再说不chu一个字，夕阳红澄澄透过窗屉zi撒在姑嫂几人的锦绣袄zi上。

        “这回来了就多住几天罢，你大哥也惦记你们呢。”周氏勉qiang笑dao。

        “大哥哥是惦记太久没训我们了罢？”三姑娘“噗嗤”一笑，“到今儿我还不敢一人见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