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些想笑,但又忍住了,这时候笑实在太不合时宜。于是他抿了抿嘴唇,板起脸说:“你在发梦?”
秦淮的手指握了一把冷风,悻悻地揣回kou袋。
“你爸妈呢,又在外地?”
秦淮的冷笑像是附和,陈可南gan觉到这敌意没有冲着自己,不由分心偏tou望了一yan天上象牙白的月亮。
“他们有多久没回来了?”
“我怎么知dao。”沉默了很久,他又飞快地说了句,“一个半月。”
陈可南没有说话,an灭了烟tou。秦淮却像打开了话匣zi,脸上又变回那副冷嘲re讽的神气,“你不信就打电话给他们告状呗,看看他们会不会到学校来。”
“他们要忙正事,我算个屁啊。”
没有人再说话,灯光像烛火一样愈发微弱xia去。
不知dao过去多久,桌椅挪动的声音从远方传来,似乎是某个班提前放学,xia一刻整栋教学楼都被刺耳枯燥的铃声淹没了,喧闹从四面八方疯涌chu来。陈可南转tou去看秦淮,他也正看着自己,却没有louchu要走的意思。
“不回家?”
“不想回。”又说,“你少guan我。”
陈可南终于觉得有diantou痛了。他招了招手,示意秦淮快走,“今天这事儿我肯定得跟你爸妈说。一千字字检讨,明天早上给我。”
秦淮tou也不回地走了。
陈可南回办公室收拾停当,锁门chu来,边走边给秦淮父母打电话。一路上放学的学生吵吵嚷嚷,他快步走chu学校,拣僻静的小路,秦淮母亲的电话拨了两次都没人接听,他只好试着给秦淮父亲打电话。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挂断了,陈可南莫名像碰了一鼻zi灰,只好闷tou走路。走回大路,正想过街去小超市买瓶啤酒,手机又震动起来。
“喂,你好,请问哪位?”
这还是他tou一回跟秦淮父亲通电话。那tou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没想到秦淮父亲这么斯文,他一直以为会是个cu豪暴躁的大嗓门。
他zuo了自我介绍,然后讲明秦淮近来的表现。话说得很委婉,兴许是xia意识想到对方是个jing1明的生意人。弦外之音向来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不好意思,陈老师,这小孩就是不自觉又狂,太麻烦你们了。”对方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会儿,“我跟他丨妈妈最近工作实在chou不开shen,疏忽了guan他。陈老师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监督。谢谢你,这么晚还专门打电话来,费心了,费心了。”
他qiang打jing1神敷衍客套了一番,建议对方多回家陪小孩,倒真像个苦kou婆心的良师。电话那tou应承得滴shui不漏,陈可南知dao这是一种无可挑剔的敷衍,只得把电话挂了。
他站在街角,最近的路灯也在很远的地方,加上重重树影阻隔,到这里已成了一片棕褐se的烛光,照得一切都那么旧。背后墙上张贴的小广告用鲜红的字呐喊着星期的促销活动,看起来却像是十年前的。红字在光线底xia被剥蚀了艳丽,哀怨得像陈年的血。连脚xia他的影zi也是十年前的,单薄的一张灰纸。整个shenti变成另一张巨脸的侧影,肩膀是gao耸的方鼻zi,仿佛在翘首期盼什么人来。
他拉严围巾,裹紧衣领,大步穿过ma路。
小超市旁紧挨着几家卖吃shi的小店,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