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鸿不是班主任,对哪个学生都能笑脸相迎。
的空隙,秦淮发现陈可南没有批作业,而是在剥一条薄荷糖的包装纸。他剥得格外专注,好像这是世界上唯一值得他认真对待的事。
两人一前一后脚步悠闲地楼。袁苑杰退学以后,他们都安分,多就是逃课迟到补作业之类的小打小闹,饱受摧残的老师们居然对他们和颜悦起来。尤其是一班的班主任老王,自打袁苑杰不来学校,他逢人都眉开笑,看见哪个学生都能表扬两句。前两天秦淮被胡晓叫去办公室补政治作业,老王还逗他说:“秦淮,有两天没上我们这儿来了啊?”
一阵大风卷来,没有拴好的窗帘“哗”一声被掀到角落。不止窗帘,还有乌云啊,阴雨啊,令人憋闷的空气啊,以及梦里的一切,全都被刮剌剌地卷走了。只留一个可恶的陈可南。笑起来像那电影里穿着衬衣招摇撞骗的红狐狸的陈可南。
阎榆和石都不在,只有一个陈可南八风不动地坐在对面,在看一本秦淮没听过名字的。谢天谢地,总算不是那些没收来的言了。陈可南翻过一页,抬对上秦淮的视线,瞄向墙上的钟,“你今天来得还早。”
星期四这天,秦淮难得没有迟到。教室里乱哄哄的,穿着花里胡哨的裙的女生们大呼小叫,互相在对方脸上忙活着,专注地像是给广告牌涂红抹绿的油漆工人。空气里浮动着化妆品的香气,秦淮当然不会承认,但实际上他还喜这些化学香气的。漂亮的女孩上如果有这种香气,会更容易让人产生吻她一的冲动。
秦淮没吭声。鲁迅说过,“惟沉默是最的轻蔑”。他昨天刚在练习册上看到,第一次对这个严肃老儿说的话深以为然。
至于陈可
“你不知我们班学生能有多磨蹭。”陈可南调侃着合上书,冲秦淮说,“你把班牌拿上。”
秦淮摇摇。
他举起手里的空杯,“来接。”
“你还不去?”杨清鸿吃着曲奇饼,把盒递给秦淮,让他拿了一块。
“吃糖吗?”陈可南看向他,打破了沉默。
开房里的竟然一大早就被接空了,秦淮辗转到办公室,刚伸了个去,就被正在骂学生的胡晓轰了来。他只好到五楼去。杨清鸿正在饮机前接,笑地问:“你来什么?”
秦淮瞪了他一,还是拿上了歪在墙角的班牌。没办法,等会儿场式他还得走在队伍最前面,像个举世无双的傻缺一样,举着这块虎铡似的四角包铁的方牌。为了这个育委员刘峰求了他整整两堂晚自习,小纸条折成千纸鹤、青蛙、甚至还有玫瑰――刘峰的这项特长一直让秦淮觉得他娘娘腔得可怕。想想一个一米八五重一百五十斤发旺盛肤黝黑的中男生耐心地教你折什么川崎玫瑰,实在是让人骨悚然――源源不断地传过来,最后用一整张作业纸折成的纸飞机甚至横穿整个教室,差在谭老儿的秃上坠毁。他不能一不给兄弟面。
秦淮恶狠狠地剥开糖纸,嚼碎了陈可南薄荷味的脑袋。
“用不着不好意思,”陈可南抛给他一颗,“你刚才睛都看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