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丨妈说走了吗?”他举起半个瓶,指着陈可南。
宗鑫气得差没晕过去,在办公室里大呼小叫,两臂腾空,像怒火中烧的狒狒。一班的班主任老王被叫了过来,宗鑫亲自给袁苑杰父母打电话,秦淮听见袁苑杰母亲在那大哭。她真是个大嗓门的女人。那哭声像绵绵不绝的阴雨,让秦淮的左手隐隐作痛。如果不是陆续赶来的老和石将办公室的门堵得严实实,他简直想夺路而逃。
“你他丨妈才喝多了!”
彭海兔似的三两步跑回来,又不敢走太近,在袁苑杰女朋友跟前站住了,来回地搓着两只手。“袁苑杰你吗?喝多了?”又对陈可南说,“我们这就回去了。”
“我不好。”陈可南从他们桌上扯了两张糙的餐巾纸,揩去脸上的雨,“还不回去上课?”
“这就走,这就走。”彭海招呼老板算账,秦淮也觉得索然无味,站到了雨棚底。突然袁苑杰抓起一个空酒瓶,重重往桌上一放,在其余人惊疑的目光里开了,“急个屁,我还没说要走呢。”
袁苑杰“噌”一起来,踹翻凳,彭海和王肖易冲过去死命拉住,老板赶紧把钱揣回兜里,连连招呼:“别激动,别激动!有话慢慢儿说。”
“丨你妈陈可南!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袁苑杰拼命想挣脱四只手的桎梏,“撒手!我他丨妈迟早叫人来砍你!”
“你们给我去。”宗鑫说。
最后袁苑杰并没有真冲上来跟陈可南拼命,骂骂咧咧地拦了一辆租车走了。陈可南也没拦,拎着秦淮他们三个回了学校,直奔教导。
“行了。吃也吃完了,回去吧。”秦淮忍不住皱起眉。
谢天谢地。再待上几分钟,秦淮可不敢保证自己不会闷得当场吐来。
秦淮不自觉地看向陈可南。他没笑,也没有暴如雷,沉默地把湿漉漉的纸团扔回桌上。
“秦淮你他丨妈多什么嘴啊,你――”
这场雨持续了整整半个世纪,秦淮闻到自己鼻腔青苔的腥味。这间烟雾缭绕的囚室不断缩小,他快被挤旁边的陈可南的里去了。
陈可南置若罔闻,朝另外三个一,“回不回去?”
“我说回学校。”陈可南平静地说,像在谈论天气。
“回学校。”陈可南说。
两个如捣蒜,秦淮早就在他屁后面站好了。
秦淮两只手往兜里一揣,准备挪步,王肖易已经滴溜溜地凑了过去。突然“砰”的一声,众人吓一大,袁苑杰敲碎了一个啤酒瓶,绿的玻璃渣溅得到都是。
陈可南突然上前一步,踢翻了那张矮桌。酒瓶碗筷稀里哗啦翻倒一片,袁苑杰的女朋友尖叫着起来,手忙脚乱地着上的油汤和茶。
“什么呢这是?”陈可南走过来,环视了一圈。王肖易和彭海率先巴巴地笑来,说陈老师好。
彭海悄悄把老板拉到一边给钱,袁苑杰不停嚷嚷着“我叫给钱了吗?谁说要走了?”他女朋友了支烟,冲陈可南的方向一烟,说:“老师算个屁,得还宽。”
大。
王肖易愣愣脑地杵在边上,秦淮在心里回忆着他老妈平时翻白的刻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