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的时候，他楼去顾蓉办公室，她正在座位上打电话。

小孩儿像刚睡醒，连也不肯转动一，懒洋洋抬起眉，斜着珠，说：“没空。”

“喂。”

“你旷了一节课。还有，你昨天也没上晚自习。”

“顾老师在跟学生家长打电话。”

秦淮应声抬，陈可南靠在二楼的栏杆上俯视他。

第6章

“忘了。”秦淮懒洋洋地说。他纳闷陈可南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神采奕奕，好像昨晚上喝酒到深更半夜的是别人。

“你要不信，自己打电话问呗。”秦淮岔开两条，螃蟹似的左右曲起来。

秦淮终于慢慢地撇过，瞄了自己和墙之间的空隙，仿佛在示意什么。陈可南不为所动。秦淮眉拧得的，抬一瞪他，动了动嘴唇，最后却什么也没说来，挪到了一边。

保安大叔把大门打开一条，秦淮费力挤了去。教导主任宗鑫没在保卫室里守株待兔，这让他稍庆幸。走过光秃秃的林荫，法国梧桐的枯叶被踩得嘎吱作响，那声音令人痛，他加紧几步，终于走到了教学楼底。

地朝学校走去。半路忽然想起昨天没给陈可南打电话，随即他又暗骂自己蠢蠢脑的听话。再说他也没有陈可南的电话号码，陈可南好像在班会上说过，但他压儿没记。

“巧了，今天正好我值班。”铃声划破整个校园，陈可南笑得格外可亲，“现在是旷课两节。”

陈可南走到这一动不动的拦路虎面前，说：“。”

“昨天到家怎么没打电话？我还以为你被拐卖了。”

“……是，我都能理解。他们这个年纪正当叛逆，老师和家长说什么确实很难听去，所以才更要多沟通。秦淮最近的况我刚才也说了，现在最要紧的一是让他端正学习态度，二就是尽快追上其他同学的度。他学习上欠账太多，老师课上的新容要完全消化肯定是很困难的，我还是建议让他补课，先把基础打牢……”

一连两三天，秦淮都绕着陈可南走，如同一只见了桃木剑就闷气短的僵尸。陈可南觉得新鲜极了，像是起了猎狐人的勾当，每天在狐狸似的阴凉深幽的走廊里钻钻，专逮那些唧唧叫唤的捣崽。

“那算了。我问你，三班的晚自习怎么回事儿，都没人守着？”宗鑫背起手，两只睛瞪得像玻璃弹珠，“你们班上那个秦淮

“顾蓉在什么？叫她也来。”

“你家长怎么没来？”他问。

“你跟他们说了没有？”

突然有人敲门，陈可南应声回，教导主任宗鑫朝他招了招手。走到外面，发现还有两个教导的老师，都套着“校纪督查”的红袖标。

“哎你烦不烦啊？”秦淮皱眉嚷嚷，“还没完没了，你又不是教导的。”

陈可南忽然朝他一扬手。秦淮看见他手里拿着个文件夹，里面夹了一个红袖标，上面印着亮黄的“校纪督查”。

礼拜一午家长会，他帮顾蓉送完表格上楼，看见秦淮坐在四五楼之间的楼梯上发呆，嘴里大概还在嚼香糖，偶尔发清脆的泡泡爆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