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看。他转不过心里那个弯儿，他转不过他哥竟然因为外人的几句屁话就打自己的那个弯儿！

        胖男人的话他听到个尾音，启盛依旧没说话，默默的走到客厅，打开五斗柜的第三层，拿了一套一套的练习册和几大本写满了的笔记本。他把这些东西在桌上整理好，捧在怀里，走到王芊芊兄妹面前，一松手，洒在地上，散了个净。

        在场所有人都看明白了，练习册里面填满了写写画画的痕迹，笔记本里除了前面几页写着看不懂的鬼画符，后面都是净的学生字。

        胖男人没话说了。环顾一圈，看着这个老旧净，却也实在找不到什么撒气筏，家徒四的家，只得悻悻地拉着妹妹离开。

        走家大门之前，他还是用指远远着启盛的鼻尖儿，盛气凌人的警告，

        “我告诉你，你这辈就只和你哥一样，当个臭卖鱼的！再见到我妹妹，你最好躲远！”

        （12）

        王芊芊和她哥都没想到，不过就是为了面放的一句狠话，竟然让启盛从一只呆鸡，突然就变成了一磨牙血的发疯狼崽。

        启盛如脱缰之虎，几步追上二人，压抑在咙里的声音发骇人的嘶吼――“你们怎么说我都行，就是不许你们说我哥！再说一遍臭卖鱼的，老死你！”

        说话间启盛挥起拳，全然不顾和王芊芊她哥比起来，显得单薄甚至有些渺小的格。惨白的虎牙明晃晃的咬唇外，一缕不知是因为刚刚被自己大哥扇的，还是刚刚因为忍着屈辱咬的深红血迹，正从嘴角蔓延来。

        王芊芊她哥甚至也被这个小崽突然转变的气势吓住，反应不及停了脚。启盛的速度极快，拳带着一凛冽的风，唰地直奔他面门而来。

        一直盯着弟弟的启，急忙抢先一步锁住了弟弟的腰，随即拦了弟弟的手，打横抱住了弟弟，中不断安抚着还在拼命挣扎的弟弟：

        “小盛，小盛！上毕业了，不能惹事儿！小盛一直最听哥哥的话了是不是？”

        趁着启盛还在自己怀里的姿势，启不断示意王芊芊二人快走。他太了解自己的弟弟了――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对启盛来说，别人说他呆，说他木，说他二愣，他都可以装作听不到，但只要是涉及哥哥妹妹的闲话，启盛就会立刻变成一个不顾自己死活，也要把对方打服的小疯。

        王芊芊她哥这次是真领教到了启盛的“疯”，再不敢再多说什么，带着妹妹脚底抹油溜家。直到走上了旧厂街，才赶紧叮嘱妹妹，以后可千万别再理家的这几个神经病了。

        启看着怀抱里的弟弟逐渐安静，直至静止了来。睑宁肯低垂的看着自己脚尖，也不肯抬起来看看自己。

        弟弟是生自己的气了。

        “是哥哥错了，哥哥不该打你，要不你打回来吧，好不好？”启拉着弟弟的手就往自己的脸上拍。

        听到王芊芊说她要扔练习册的一瞬间，启就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弟弟从来只和他要过交给学校的学费、杂费，可从来没和自己说过他需要习题册，甚至他都没和自己要过买纸、买笔、买橡的钱！

        那弟弟这么多年读书，都是只能捡来别人不要的东西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