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他捉住我的手，用力攥手心，隐忍着合上了睑，“够了，秦林。”

“去把小穗带过来。”他拿衣袖胡乱给陶叶娜了泪，颚紧绷，动作和语气都略显生，“两个小时之后，我们再在这里会合。”

“在这里等我。

我回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知你过得很好、很平安……”细瘦的双肩止不住地颤抖，她终于忍不住躲在掌心后声泪俱，“我找了你好久、好久……我一一存钱，想攒够路费去找你……后来移民到国外，我也每天写日记提醒自己……我要找到哥哥，我要回家……”

把我带到工厂门，秦森将我拽到跟前，漆黑的睛望我的里，脸上没有任何的表。

稍作颔首，秦森认可了这个提议。

我忽然记起我一次遇见他的那个冬天。他灰的呢大衣上还沾着气房里的温度，几乎在我转的瞬间就扑上了我的脸。我们之间只有半步的距离，我甚至可以闻到他上一淡淡的松节油的气味。一切仿佛昨日重现，他还是八年前的秦森，我还是被抑郁症的阴影笼罩、试图摆脱困境的魏琳。

“魏琳，”他说，“我们重新开始。真正的重新开始。”

他低，前额轻轻抵住我的额。我们发丝相贴，就好像血脉相连。

秦森停在了我面前。

“我一直欠你一句抱歉。”我听见他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果没有遇到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弯腰缩紧，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臂，好像只能凭借这个动作承受中翻涌的哽咽，紧闭着双也阻挡不了泪，每一个沙哑的字音都饱痛苦：“已经十八年了……我以为你早就放弃了我……可是等我终于找到我们以前住的那个小区的时候……我看到墙上贴的寻人启事……听别人说只要它被撕来，没过几天又会有新的贴上去……我才知你也一直在找我……一直在等我回家……”

我跟紧他的脚步，将中的哽咽咽回腹中：“不是你的错。”

“哥哥……”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陶叶娜一颤，回过爬到他脚边，几乎是抱着他的乞求，“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带着嫂和小穗走……你们可以去国外……你们可以重新开始生活……我求求你……”

那一刻我差忍不住要落泪。

抓起她的胳膊把她提起来，秦森没有即刻答应：“我要先知王复琛的况。”

等到目送她的车上了公路，秦森才拉着我走向那幢废弃的工厂。零的空气仿佛随时都要结冰，我看着自己呼的气渐渐消散在空中，觉到他如常把我的手了他和的衣兜，温的掌心裹住我的手背。

“我等你回来。”握住他另一只手，我告诉他，“我们一起走。”

陶叶娜憋着呼重重，匆匆整理了自己的仪容，便抓紧时间上了车离开。

挪动脚步朝我走来，秦森经过她边，就好像本听不到她的声音，仅仅是神冷地看着正前方，一步步走得沉稳。

“简岚和他在一起。”我握紧他的手，“应该已经送去了医院，你可以去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