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不经意间一闪,便如寒芒厉电般尖锐锋利地直刺人心。
发束,上唇薄削,唇略丰,无还似有,微微挑起便已是邪气四溢,一看既知定是常年游走于黑暗中,不循法理,不遵正之徒。
除此之外,她心中也有些说不清的模糊期盼。
他用一种近乎惨烈残酷的方式,毫不留地粉碎了少女心中那羞涩悸动,让她恐慌羞耻得无以复加,以至于再也无颜苟活。
不变的却仍是那双同样深邃狭长的睛,冷冷的,满着讥诮和嘲,似笑非笑,看不到底,似乎没有任何人和事能他中半分。
年隔久远,那个脸上有两伤疤的叫花早已成为记忆深一个极为模糊的影了,可偶尔午夜梦回,这双冷肃漠然的黑沉眸却仍会不时地闪现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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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他腾地长而起,几步走到床边重重坐,鹰隼一般锐利的狭长睛牢牢地盯着她,目光闪动中,全是绝不放手,尽是势在必得。
铺产业有爹爹之前的那些掌柜事打理着,她也无需多花心思,便定了今年三月,打算回康平老宅住上一阵。
——大错已铸,后悔无用。
“你!你这个白儿狼!……”袅袅被他的气势吓得一缩,哭声哽了一哽,往床里深躲去,哑着声儿地哭骂,“你怎就如此无耻!狼心狗肺!不要脸!……当、当初怎的没饿死你!”
“哈!晚了,你救老时,老就想着总有
好在秦老爷一贯的乐善好施,宽厚待人,恤属,素有“秦大善人”之称。之前那些聘请来的掌柜事们尚算忠心,替袅袅打理一应产业铺。
虽然已是过去了近十年,袅袅清晨看到那只羊脂玉的玉佩和这双睛便已认故人。
“别哭了,是我对不住你。”良久,殷瀛洲终于沉声开说。
三年多前一直都是弱多病的秦夫人终于没熬过龙城冬日的酷寒,在袅袅和秦老爷的悲痛绝中撒手西去。
想要的东西,想要的人,花招百不择手段也要过来,这是他在过去的人生中唯一的准则。
况且如今大胤朝的民风开放,女门比之前朝寻常许多,在当今天泰武帝的有德治理,堪称是路不拾遗夜不闭,平安远行归来也是常事。
索一不二不休,他本就不是个好人,她既已招惹他,就算是用也断不会再放她走。
殷瀛洲的嗓音本就冷而沉,这句话更是理直气壮般脆又霸,几乎是坦直白到不要脸的地步了。
一别近十年,那个有着一张脏污可怖的脸的瘦削少年已长成为峻、英俊却又邪气的男人,不变的却依然是骨里散发来的阴鸷狠戾之气。
与夫人鹣鲽深、将近二十年依旧恩如初的秦老爷经此沉重打击,一病不起,拖了一年多,也抛了这个才十六岁的女儿,追随夫人而去,只留了袅袅这个孤女和偌大家产。
袅袅却是不理,呜咽的哭声渐起,断断续续地说:“……你、你若是还有些儿良心,便放我回康平。”
袅袅的富贵悠闲日与往日来说并没什么不同,可她自己一个人在龙城实在住不惯。深藏在心底里烟柳画桥、和景荣的江南故乡――康平城才是她最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