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纯白洁净的光芒让他忍不住自惭形秽,痛恨起这个污浊不堪的自己。
殷瀛洲顿觉扫兴得很,好心瞬间跌到谷底。
他只一个人待着,屋离众人居所颇遠,建在后山上。
“轻举观沧海,眇邈去瀛洲。”
屋后有株大繁茂也不知生了多少年的老桑树,离屋不遠还有一片如碧玉般湖清澈透明的天池。
叁.别有幽愁暗恨生
这几年在薄刀岭虽然极少殺人,但他并非双手净,不沾染一丝血腥。
雕工简单质朴却又灵动飘逸,隐有大家风范,仔细看去能在不起的小小角落里发现一个雕成花纹形的“冈”,正是自琢玉大师陆冈手笔。
天地茫茫,世间广大,仅凭个人之力,又如何能寻着十年前就已经彻底失去踪迹的故人呢……
天地是万的逆旅,光阴是倏忽遠去的过客。
疯癫过。
殷瀛洲闭上睛,手指握紧了那枚玉佩,脸迎向了阳光照来的方向,底是橙的红,被明亮的光线刺得一片灼痛朦胧。
可岁月倥偬,前尘往事已尽如风烟飘散,消失的无影无踪。
殷瀛洲慢慢地低声念这句话,前似乎又浮现了那双纯净澄透的睛,像能映照人心中最黑暗的恶念。
昨儿这一票可以支撑山寨一个多月的钱粮开支,山寨诸人个个面带喜,一派轻松,三五成群的结伙骑着去靖丰城找乐。
殷瀛洲因着昨夜那场痛快至极的事,对老五老六的盛邀请丝毫提不起兴致,懒懒地回绝了。
“那、那你想跟袅袅回康平吗?……”
而他与她不过是三千世界里萍相逢的两浮尘,只得那偶然一面罢了。
这枚玉佩从玉质和琢玉之人两者来看,便已是价值不菲之。
“我没名字。”十四五岁的瘦弱少年冷冷回答。
三月的风微微拂动着老桑树新生的叶,碎金般的阳光从枝桠间穿过,殷瀛洲躺在树上最的那枝上,将脖上那枚不知摩挲了多少遍的玉佩再次在手里仔细端详。
殷瀛洲手覆在脸上,摇苦笑了。
他曾遍寻康平城数次,也曾一人一走遍江南各地,更是花钱雇了人一直四查访。
冷哼一声,再不搭理她,床穿好衣服,大步走了去,“咣”地甩上房门。
大胤朝女多早婚,若是此生能再相见,她怕都是母亲的人了。
而秦家早在他浪迹四海时,因着改换了生意的路,举家迁往至外地,竟是再也无人知晓落了。
一切能打听到的消息只是那个小姑娘是康平城有名富商秦家的女儿——秦黛瑶,小字袅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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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该有十六七岁了罢?
“……哥哥,如果你想走的话,这个给你,爹爹曾说可以换很多钱。嗯……既然哥哥要走,袅袅前几日学的一首诗里有句倒是可以送给哥哥呢!”
这枚羊脂白玉制成的玉佩通洁白无暇,玉质相当细腻,毫无一丝雜质,在日光的映照光溢彩,熠熠生辉。
“哥哥,我叫袅袅,你叫什么名字?”
这地方甚合他意,第一看见这片天池,他便想起了那双同样波轻的莹睛。
“不想。”少年依旧是毫不客气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