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少封有些担心她。他现在对方才那不可思议的说辞已经有八分信了。不过他也知季昭的固执，劝是没用的。

幽暗的山，散乱狰狞的人骨，加上外面山风路过时在形成的鬼哭一般的怪叫……郑少封自认为胆不小，现在却也是脊背发凉。

方俊接过来看了看，答，“这是直言司的腰牌，怎么会现在这里？”

山一开始有些狭窄，但越向里越开阔，整个山不算深，季昭走了十几步远，便看到中的森森白骨。

大概是猎之类的吧，她故意这样想着。

方俊在周围转了一圈，最终神黯然，“这几个应是当年我在直言司的弟兄们，”顿了顿，他又说，“这样看来……”这两就是季先生与夫人无疑了。

方俊把树枝全扒开，他又捡了一些的树枝了火把，然后举着火把走在最前面，季昭跟上，郑少封断后。

“不，”季昭摇，“我和你们一起。”

么阿衡……

“不对，这腰牌看起来很新，上面的尘土也少，更没有铜绿之类的东西，应该是现在这里没几天。”

季昭和方俊的注意力都被这一声异响拉了过来。

郑少封奇怪地低寻找，就着火光，他看到地上有一枚铜质的腰牌，他弯腰把它拾起来，着黑的丝绳摇晃着，“这东西熟啊。”

于是三人一同顺着河往上走。前几天此了一场小雪，往大地上薄薄地盖了一层，像是女脸上敷了粉，遮盖了原有的瑕疵。但季昭还是看到角角落落一些未被遮掩住的痕迹，昭示着这里近期有人来过。

他没继续说去，季昭也已经知他的意思。

她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两尸骨，一言不发。

“那还用问，”郑少封说着，指了指地上躺着的那几位，“你的弟兄们，不都是直言司的人？”

郑少封觉得心里的，“要不……嗯，我们先回去叫人？这么多遗骨，我们三人又没有工，也运不完。”他一边走近了一些，一边脑补着自己背着一堆骨山的形，禁不住打了个冷战。突然，他的脚“叮当”一声利响，响音撞在上，反弹放大，在空旷的山之显得格外突兀。

季昭两发直地走过去，在一着枷锁的遗骨前跪来。这山里气大，那骨上的铁链已经锈得几乎烂掉。遗骨上穿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但依稀可辨落满灰尘的上衣正是当年她也曾穿过的囚衣。

郑少封了一袖，因山风太大，他又放了来。他扭对季昭说，“我和方俊上去看看，你留在这里不要动。”

这遗骨的旁边，躺着另外一，同样着枷锁，只是形略小，骨骼相对细一些，一看就知是女。季昭的目光像是粘了厚重的胶，痴痴迷迷地转向那女的尸骨。

有雪的山路甚，几人磕磕绊绊地爬上，终于看到了那个山。山外堆着一些树枝，遮遮掩掩的，但树枝旁边仍然留了足够的供认经过的空间。

“咦，那意思是说几天前直言司的人来过这里？”郑少封

季昭摇了摇，她不信阿衡会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