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促的声音如同漫山遍野的梨蜩似的嗡鸣个不停。满世界都是佐助的声音。满世界都是佐助在叫他的名字。佐助不打算放过他。面前这些单薄的纸张忽然就像癌症病人的肝脏一样胀起来,逐渐变成了人的模样。随后,这副模样愈发清晰,愈发鲜活,整个夜晚都在逐渐转变成一个佐助的形象的剪影。佐助在夜中街灯的每一帧闪动里,佐助在明亮窗上的装饰花纹投于地上的影里,佐助在空气中因阳光晒烤落叶而升起的蓝烟里,佐助在每一阵微风的搏动中。佐助的睛是夜晚,佐助的嘴唇是天山,就在漩涡鸣人仰起看的那个瞬间,整个夜晚和所有天地间的山峦就猛地扑了过来,把他淹没。于是一切狡辩说我不的声音都消失了。
第二天,他轻松就偷到了佐助以前在学校时使用的笔记本。摊开笔记本后,迎面而来的除了佐助那端正观的字迹外,还有他无能狂怒一样的不甘与自卑。佐助的字迹映照在他的帘上,像是扇了他一耳光。
某一天,一个危险的想法突然迸他的脑海:假装成佐助给野樱写书的话,野樱肯定会上答应,如果那时他到喜悦,就证明他没有变过心,喜上佐助不过是一种为了追求刺激而自我眠形成的幻想,怎么可能是真的?
对,就应该这样,鸣人想,我这就去偷佐助的笔记本,模仿他的笔迹,我要证明自己一切正常……
对照着一笔一划模仿佐助的过程中,漩涡鸣人第一次有了被无比猛烈的冷风压倒了的虚脱,连带着他的呼都变得肮脏了,像是在频发的季节中特有的各种堵鼻腔的腌臜颗粒。
于是就和当初喜上野樱一样,漩涡鸣人又在宇智波佐助上重蹈了覆辙:等到反应过来时,就已经喜上了。
到无措,为这份看似突如其来其实循序渐的到愤怒,为注定得不到佐助的回应而到叹息,为年纪轻轻就死了亲、死了友、死了的自己到心疼。到憎恨。到渴求。到痛苦。到嫉妒。到自卑。到得意。到心疼。到悲哀。到。到他。到不能拥有他。
“吊车尾,”佐助说,“写去呀,你这个笨!继续练,练给我看!”
这天,在回家的路上,良心的谴责和争好胜心态的怂恿接替着掌控鸣人的绪,让他一刻都不能稳定。他忍不住产生一系列联想:假如我真的喜佐助,接来我该怎么办?假如我还喜小樱,那么这段日以来我到底在什么?如果不是对佐助的产生了变化,这段时间我的表现就本说不通,不是吗?想到这里,他差哭了。因为他知,已经不需要证明,搞这些小动作是他最后的挣扎,他在自欺欺人。这种想法就仿佛一颗鞋里的小石,不需要深理会,只需要安安静静地躺在脚底,就能不停地折磨他。
他把一天的练习量整整齐齐地放在桌上,呆滞地看着这些亦步亦趋地朝着佐助的方向变形化的字迹,忽然觉得耳边响起了佐助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