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帝,“不若去赏梅。”
“娘娘请说。”
良久,还是方昭云先开,“娘娘这些年,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舅舅去看过辅圣公主和我母亲了吗?”
啊,当然,除了三郎,三皇妃褚氏的肚月份将足,生产之后就是坐月,这是不能经风的,故此,褚氏并没有随汤泉。三郎因这是两人的一胎,也颇是慎重,他就陪媳妇一留在了里。
谢皇后到时,梅林中已有一人,那人披一袭玄鹤氅,未曾撑伞,有丝丝雪花沾染了银灰的发丝,却未在鹤氅上留分毫印迹,可见这鹤氅不凡。那人听到动静回,谢莫如不由有些恍惚,那一时间,她仿佛看到先帝复生站在她的面前。
“舅舅的那位女弟,依我看,相貌并不与我母亲相似,先帝为何……”
方昭云与谢莫如都不是外之人,但这话问的,方昭云不禁眶微红,轻声,“去过了。”
肚里去了,同时让丈夫亲去南安侯府,同不太老的老南安侯谢了一回。老南安侯听说南安州平安了,便又到皇陵住着去了。
谢皇后一向是个对生活很有讲究的人,冬天到来的时候,昭明帝就带着皇后公主皇们奉太皇太后到了温汤行,昭明帝打算冬天就在温汤行里过了。
谢莫如猜到了一些,看向丈夫。昭明帝,“外冷,不妨去说话。”
待得第一场雪飘落,万梅的梅花也开了。
伴随着第一场大雪飘落,帝都城的冬天到了。
方昭云良久方,“不是相貌,是格,你母亲少时的,与衿一模一样。”
锥心
这其实是一个很寻常的冬日,但对于谢皇后而言,又很是有些不寻常。
后世有许多人演绎谢皇后与方昭云第一次见面如何的舅甥深,如何的惊澜壮阔。但事实上,舅甥二人的第一次见面是很久的沉默。谢莫如不知要说些什么,方昭云似乎也无意开。
昭明帝是位很贴的皇帝与丈夫,一行人了万梅,昭明帝让舅甥二人说话,自己去赏梅花了。
“前几天到的。”
昭明帝听闻此事,也颇是无法,如今天冷,昭明帝将衣之赏赐了一些,以示对老南安侯的关怀。
谢莫如,“都已经过去了,舅舅什么时候到的帝都?”很奇特的是,谢莫如了皇后之后,并没有再提及方昭云,也没有要让方昭云来帝都的意思。方昭云也完全没有来帝都的意思,还是昭明帝派去的人多方劝说,方昭云才来的帝都。
谢莫如驻了脚,细看时才觉着,这人面貌要比先帝年轻一些,约摸五十上的模样。与先帝那种深沉的目光不同,这人的神清淡而平静。
玉香炉里的冷梅香幽幽飘散,茶盅里的茶开始冷却,窗外传来细碎的沙沙声,那是冬天风动雪花的声音,一株老梅将绽放的胭脂红映着轩窗,如同一幅雪中老梅图。
谢莫如,“我有一事,不大明白。”
二人并未令诸人相随,就俩人带着近侍人侍卫轻车简从去的万梅。
谢皇后也称好。
真是可笑又可悲,这位谢皇后唯一的在世的母族亲人,时隔四十年,彼此方是第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