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除了恨我,你没有一办法。”
好像浑胆魄被人走,他弯着,蹲在了地上。从袋里摸一包烟,就这样起来,几次打不着火,很久才闷闷窜。
怎么选,都破不了局啊。
“他这个人对什么都淡。但是对你――”
“不用着急审我。老朱。”我低凝视他,指尖有些冷,浑辛辣犯凉,“就事论事。我没有错什么。”
男人忽然了气。我整了整衣领。
德和自我之间总有一个灰地带。人都有自己的立场,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谁都没有错――所以怎么选啊。
他们剥夺了我的全,却又给了我全。我踩在他们之上成了上位者,肆无忌惮去欺凌那些可怜人。我这么残忍的去封杀蝴蝶,他是疯了才会喜我。
“你看到那个小孩了吗。他妈在ICU,我付的钱。”
“罗缚。”他将烟踩在地上,用脚磨着,胶底鞋被火黑,他好像不知烧,来回摩挲,直到熄火,“我从他小就在护着他。”
他朝地上吐了痰,像是同我示威。黏糊的,黄的,在泥地里,人群朝我们张望。我将抬起,又看了看那痰,很久才叹了叹气: “你觉得我在欺负他。”
“老朱,你说他我。”我笑得用力,几乎连尾都纹,“你在发什么疯。”
“我不知,他为什么这么喜你。”
“所以你们在发什么疯。”
踩在我上。让我看看你怎么打破这个闭环。
“那你就恨我吧。老朱。”我笑声,好像在笑他,好像在笑我自己,“你一定要。一定要赶在我死之前杀了我。”
“你这么宝贝萧欠,你千万要护好了。”
“你恨我这么欺负他。”
“他说他讨厌你。我说我要把他藏起来不见你,他不肯。”
“你千万不要忘记恨我。”
“朱老九。”这么重的腥臭,烟雾缭绕,我们之间横着大多阻障――上位位,有气无力;有些人搅风云,有些人苟延残,“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突然有什么,很好笑:“可是你除了叫我,你什么办法都没有。”
我不想负责了。我想死。想来个人杀了我。罗兰说活着才会有希望。可是我的希望就是不要活着。可我连死的自由都没有。因为我要撑起罗家的脊梁。
“别把自己摘得这么净。你刚说的那些事儿,哪件和你没关系。”
“但是你看那个小孩,他这么义无反顾的选了萧欠。”
“你千万不要放过我。”
别喜我,恨我就好。
人死的时候,什么都没了。尸被烧成灰,在天上,再再恨,也没有意义了。那天我一个人将萧衍的骨灰带着边,我装了好大一罐,我到撒。可是挫骨扬灰有什么意义啊……早已有人为那些错误付代价。然后活得不像人,也不像鬼。
“哪怕我今天要行带走他,你也没办法拦住我。”
“老朱,你对我没有办法。”我笑着,大开大合。只是想起来很久以前,罗拾的模样。那么冷的,那么残酷,那么不可一世。我终于成了他――罗家那只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