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有些累了。

        坐在地上，就在泥潭里，将背佝着。泥潭很腥，混着涩与臭，shui很浊，渗jin我的pi。我将自己沉了jin去，手gaogao抬起，凑着月光看褐se的烟di。

        我坐得很低，低得只能看见那些人的鞋与车底。有许多人走过，有些看见我，有些没看见。他们踏过我shen旁，穿过我，走向自己的地方。我从shen上chouchu来烟盒。

        烟没了。

        浑shen也都湿了。

        我就这样躺在地上，任由浑shui钻jin我的衣领。我的tou发也粘了shui，浑shen上xia没有哪chu1是gan1净的。但是心却前所未有的，沉了xia去。好像本来也是死的，短暂跃动后，又忽然死寂。

        我好像gan1了许多事。xi烟，酗酒，纵yu，我什么都gan1过。

        所有的东西都在消磨殆尽，留xia一个疲倦的shenti，还有许多胡乱的思chao。

        我第一次就在后面的巷zikou里。那时候大概十九岁，我找回了我妈的尸ti。

        她走得没有消息。我找了她很久，很多年，等我找到时，一个活生生的人，成了黄麻袋里的一捧骨tou。

        法医将她的报告拿给我，那天我在警察局里，我说：那不是我妈。

        我妈不是这样的。

        警察说他们在某个山底xia找到的。死因还在调查，太多年了，pi肉都腐朽了，都化ru泥里了。

        那些肉烂成一泡shui，被泥尽数收走，起初还会有些味dao，后来只剩xia一摞骨tou，再久一些，连骨tou也没了。

        她好像活过，但是死得悄无声息。

        我有些忘了我那时候zuo了什么。我真的忘了。不过才四年的日zi，我什么都忘了。好像从那天起我没有真正记得过什么，也没有真正在意过什么，可能有过，但是我记不清了。

        那天我好像想死来着，好像也想有人来救救我。我好像走到了巷zi里，我想死在那。

        我chou了把刀，用刀zi割开手腕，听说这样能死。但其实死不了。除非找准位置，刀zi割中动脉，不然一会血就停了。

        我看着手上血淋淋的样zi，没觉得多疼，就是觉得应该找个其他地方――比如脖zi。

        比如心。

        我想动手，但是有人扯住了我。他空手an住我的刃，他骂：“你在gan1什么！”

        那人不算gao，恰好到我锁骨的位置。暗光中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见一双横着褶zi的yan睛。那双yan在光xia泛起很淡的青，凌厉的；他的血顺着刀kou滴在我衣服上，与我的血汗rong在一起。

        我低tou朝他哼笑了笑，说：“自杀啊。”

        他似乎骂了我什么，我没听清，rou着太阳xue打了个哈欠。他扯着我的手不让我走，他说：人间还有许多快乐的事。

        我问比如呢？

        “喝酒啊，上床啊。”他将我手里的刀chou掉，又碎念着没有钱买酒，现在的酒越来越贵了。那天我站在泥潭里，看他伸手解开自己的衣服，他说：“我们可以上床。”

        那双青蓝的yan睛里闪着yu望。赤luo的，袒lou的，不加掩饰的，不清不白的。他伸手就要扯开我的衣服，我没有阻止。

        只是问了一句：“和你上？和一个男人？”

        “对啊。”他嬉笑起来，“gan1净没病，还不会怀孕！就来一炮。”他对上我的锁骨就开始啃，一种刺yang的，酥麻的gan觉从shen底xia渡来。

        那些疼的苦的东西好像都被忘记了，他抱着我开始tian，tian过我shen上每一寸pi。我问他上床是什么gan觉。他囫囵说：上床是温nuan的。

        我那时候只记得我不疼了，哪都不疼了，所有的回忆都被冲淡，在一瞬之间gan官激到gaochao，我什么都忘记。

        在半生半死之间，我好像觉得我切实地抓到了什么，踏实的，快乐的，我不想放手。

        我对他说：“抱我。”

        他抱住了我，抱得很紧，说我漂亮。我觉得shenti逐渐回温，不再那么冰冷，不再那么匮乏。

        他让我别轻生。那时候我好像也看见月光。我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月光。

        直到东方既白。

        我又遇见罗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