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懂得,原来那是怀念。
看见张弱死时,我的模样。
你很我。
我已经不知苦了。
因为我从未真正接受过,张弱是真的……
离开我了。
“你的父亲……他很你。”
或许这不是说给他听的,而是给我的母亲,张弱,来自十三年后的回应。
我曾固执的守在这个衰亡的门房,固执的留她走时的模样,我将她赠予我的什小心翼翼藏好,一遍遍与人描述起它们的模样。
我顺着他的脊背,轻轻拍着,最后将他搂紧我怀中。他上柔的香再度传来,或许是终于有人承住他的苦,他似乎再也忍不住,趴在我肩上放声痛哭。
我知。
他净净地,站在人间。
“他病得一直很重,只是让我不要告诉你。”
因为我从他上,看见了张弱的影。
那样脆弱,那样惶恐,那样悲哀。
我站着,撑起他摇摇坠的脊梁,他完全依靠在我上,有那么恍惚的几个瞬间,我似乎从他上看见了我的影。
我朝窗外望去,那青石地板,曾躺着张弱的尸;绵绸的雨,我的泪,她的血,在一起。
“我妈妈是在这里自杀的。”我贴在蝴蝶耳边温声着,“她死那年,我才十四岁。”
这分明不是我该说的话,可是那天,毫无缘由的淌了来。
他明明这么,可我却只陷了我的哀伤,一都分不来给他。
我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我对萧衍这样仁慈。我明明可以报复得狠一些,再狠一些。在那懵懂的刹那间,我凝视着蝴蝶,如同回望十三年前的我自己,我骤然明了。
那年的三月,与如今一样的时节――
我抬手抹去他的泪,就像去十三年前,我的泪。我说:“萧欠。”
“他们的小孩。”
用我的一生,在怀念她。
她曾让我别学她,可最后,我成了她。
哭到最后,只剩低哑的哀鸣。
“她和你父亲一样,很很……”
朝我走来,将我拥怀里,如折翼的小兽:“罗缚,不要哭。”他在安抚我,却将额埋在我的颈窝,有些温的涌,顺着我的脖衣领,浸湿我的。
我看着萧欠的脸从红转青,有什么仿佛死过一遭。地上摊着他洗过的丝绸衬衣,他的呼变得尤为微弱,膛像是不再跃动;仿佛回到他十九岁那年,尚未被俗世艳沾染,尚未耽于声犬之中。
萧欠环抱我的手臂突然松开,他僵在原地,垂眸看着我。他的眶很红,血从极为白皙的肤中透,仍着泪,将落未落;连带着鼻尖嘴唇都是红的,沾着,湿濡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