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谢谢你。”

        可打碎了神女像的人是澹台明朗，后来给了他的人也是澹台明朗。

        只是可惜了符玉，自少时便追随他，如今还要为了他这事儿枉费命。

        澹台烬见完黎苏苏后去了棂星殿，给柔妃上完香后，他走到另一边，用袖了沾了灰尘的一块石碑。

“那现在又为何要杀我呢？你有控制我东西的法了？”

        天意难测，人心却真实。

        景国诏狱里没有叶家小了，而宣城王里多了两个伺候的侍女。

        “般若浮生的时候，你留在我这的那滴泪，是灭魂珠泪，只要你对我动，会化九颗灭魂钉。灭魂钉钉你便会连带着邪骨一起被销毁。可惜了，你天生七淡薄不会动的。”黎苏苏生无可恋的摇了摇，灭魂珠泪除了一开始异动过一次确实再也没有过动静。

        此时，南境。

        “不过，孤可以向你保证的是孤不会被神蛊惑，这是大景皇帝给你的保证，你也不必一副生无可恋的样了。哦对了，如果你想去看萧凛孤可以送你去，你和你一起去看看萧凛吧。”

        “恭喜殿，如今有这一万阴煞军，何愁大计不成！如今殿功法大成，又有这弱傀儡冲锋陷阵，还能无穷无尽噬妖力，定能斩杀澹台烬重掌社稷！”符玉至今仍期盼她的主上能再登大宝成天之主。

        “孤只是不会对你动罢了。”澹台烬听到这个勾唇笑了。

        在他很小的时候，还在景国冷的时候，他曾经无意间得到了一樽琉璃神女像，神女的脸几乎和叶夕雾一模一样，那樽神女像是他童年时期仅有的一丝光亮期盼，所以他曾经看着叶夕雾的脸是有过想要和这个人共度余生的想法的。

        神女的大太恢宏渺茫，凡人的真心却化成了裹着鲜血的救赎。

        被打碎的神女像和被戳穿的披着的假象的谎言，澹台明朗成了这场赌局中意外而来破局之人。

        神输了么？神女没有上她，他也不曾上神女。他应该算是输了。

        神在五百年后想要改写命运，想要被，想看看学会一个好人的澹台烬是什么样的。所以他和神女立赌约，放神女回到过去，又给了年幼的自己一个神女琉璃像。

        澹台明朗的阴煞军越发壮大，符玉通过赤霄宗的练气之法改了夷月族的傀儡术，澹台明朗现在可以纵数万傀儡军。

        澹台明朗只是笑着摇，“你也不必再安孤了，孤心里清楚，吞服妖丹妖气，如今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早已时日无多，命不久矣。这一切，只因孤心有不甘，只盼孤得偿所愿。”

        “符玉，将孤在南境的消息放去吧，澹台烬得此军报定会亲自前来，

        澹台明朗何尝不知所谓重掌社稷不过是诓骗别人的笑话，他苟延残至今，想回景京也不过是想再见澹台烬一面。

        但这不重要，他获得了一份意料之外的。

        “你知我为什么一直都很宽容叶夕雾么，我设计娶她，被她折磨打骂欺骗背叛，也还想着我是她丈夫。”澹台烬沉默了一会突然开，他想把这件事说去，说去，然后就过去了，“我小时候，有过一个神女像，神女的面容和叶夕雾或者说是你黎苏苏一模一样，所以，我曾经以为我和叶夕雾是应该在一起的。”

        “可是黎苏苏，就算是我曾经确实对叶夕雾好奇过又能怎么样呢？都说神女世人，而我并不在你的世人里。五百年后那个赌约，你赌输了赌赢了，我并不在乎。不过说来有趣，当初那个神女神像还是澹台明朗打碎的，这缘分，一时半会还真分不清是谁跟谁的。”

        最终澹台烬选择了宽恕，黎苏苏告诉了他真相，他哪怕觉得荒谬绝却也能理解她，他理解那种失去所有亲人的痛彻心扉。

        他是不是应该好好谢谢澹台明朗？是因为澹台明的现和势占有，才让他在后来的生活里逐渐醒悟，原来，那才是喜。澹台明朗用了两个月时间把自己的影一寸寸镶嵌澹台烬的生活当中的每一个细节里。

        神女世人，澹台明朗却只偏一个澹台烬。

        他不是没幻想过和叶夕雾，他有过幻想，哪怕很浅很浅，浅到要不是黎苏苏提起宿命他自己都差忘了。

        可那不是喜更不是，仅仅是对年幼遗憾的延迟补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