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兄,缘何不愿随我王屋山天,覆巢之无完卵之理哪!”
闻听此言,稗史郑铎忽然大笑起来,连连摆手说:
“老说,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司友,你不觉得我等正在激涌动的之上吗?未来祸福难料,古之圣人尚且难以断言吉凶,你我不过比凡人多了几分神通而已,安敢自命能窥见天机呢?”
隐约到郑铎话中似有所指,一时之间,司长空不能断定这位老朋友究竟是跟自己开玩笑,抑或是他真的有了什么未卜先知的神通。
于是,司长空踌躇着说:
“那郑兄之意是?”
“那位向你们阴阳家求援的霍山神,十分有趣。”
听了这个论断,司长空未觉意外,继续追问说:
“何以见得?”
抖了抖自己那两只打着大小补丁的宽大青布袍袖,这位外表似足了生平不得志穷酸书生的稗史郑铎站起,在房中来回踱步说:
“风雨飘摇之中唯见一枝独秀。司友,不觉得此非比寻常吗?非常之事,必待非常之人。非常之时,须待非常之机。”
闻听此言,司长空也称是,接说:
“嗯,逆势而起确有些门,只是天大势已然如此,纵有回天之力,又待如何?”
这时,郑铎神态略显癫狂地大笑起来,他手舞足蹈地说:
“哈哈哈哈,若论生死之间,果有大恐怖,然如我辈中人,安可惜命保而不求大焉?唯有知难而,于千难万险之中踏一条生路,方是我辈安立命之本。”
对于以追求不朽为终极目标的修行者们而言,那些禀赋特异的先天真圣是他们无法望其项背的超卓存在,只可追慕而难以效法,但后天仙真依然有望成就的。
矢志不渝地追寻大的轨迹,在红尘俗世的纠葛中寻觅通向不朽的路,这是任何一个修行者心底里无法泯灭的最深渴望。要说比起这个宏大长远的目标,修行者边的其他东西都是可以牺牲掉的。金钱、权势、地位、荣誉、亲、、友,一切被人类所称颂和渴望得到的东西,乃至于每个人最珍贵的生命,这些都不过是修行者不惜以殉的祭品而已。
罕有哪个修行者仅凭一生一世就达到霞举飞升的无上境界,多数人的努力也无非是靠一世接着一世的持续积累,然后冀望着在无尽轮回之中,从无数个不可能当中,苦苦寻找着仅存的一线可能。
终日里被门中鸡蒜的小事纠缠不休,老是得板着一张脸对人。外貌宛若弱冠青年的司长空时常觉得少年时的一腔血早已冷却,但此刻在郑铎掷地有声的这番话跟前,他还是止不住地一阵血沸腾。在恍惚之间,司长空仿如回到了昔年初生犊不怕虎的血青岁月,重新味着那一份无所畏惧,战天斗地的豪壮志。
待得绪逐渐冷静来,意识到自己再度被老朋友轻易地煽动了,司长空不禁了苦涩的笑容。这事该说什么好呢!老夫聊发少年狂啊!
郑铎不是那种徒有一副尖牙利嘴,厉荏的儒生,他是史家嫡传弟。昔日,化名行走江湖历练之时,郑铎也曾留“刀笔无双”的老大名。
这时,郑铎见司长空已然醒悟过来,方才不紧不慢地说:
“从古至今,妖族始终是我人族心腹之患,若妖则人衰微,人大兴则妖敛迹。当今之世,大秦朝堂之上若无有妖孽涉足,想必天尚不致这般昏乱。”
闻听此言,司长空的心中一凛,即刻反问说:
“哦,如此说来朝廷中是有大妖潜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