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长明则朗笑：“明德的手腕自不用提，陆兄这是苦还没吃够吗？”

陆莘然变：“你说这些，莫不是想夺了家产？你父亲毕竟是宗长，岂容你……”

这才是大争之世应有的算计，什么号令宗族，什么主持大局，都没有钱粮来得重要。而能够掀起偌大风浪，搞得他们灰土脸，后还站这个大海盗的陆俭，显然是个不错的选择。短短几句话，陆莘已经明白这个好侄儿要的是什么了，也知他想让自己改弦更张，背弃兄长，可是这嘴上无的小，说话用吗？

生丝绸缎不是乱世的买卖，时局越是动，就越要另寻财路，些旁人没法的生意。

见陆莘陷了迟疑，陆俭笑：“四叔可是怕我在家中站不住脚？这个还真不必担心，周兄、顾兄都是我的至交好友，吴世叔也是肯面作保的，只要四家同气连枝，开起了银行，这余杭地界就是我等说了算的。陆氏只靠生丝可不行，还得依靠海路，依靠交易场。”

案而起了，还是勉忍住，咬牙：“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惦记着跟他们母相争，就不怕你父亲动怒吗？”

“家中斗，旁人自然要看笑话的，却也没了欺瞒的恶名。之后只要收拾烂摊的人足够，旁人也会重新摆正态度。大房该换一个掌舵人了，宗长之位不再重要，握紧了钱粮才是关键，只要四叔肯助我一臂之力，之后的事都好谈的。”陆俭答。

他的话没说完，陆俭就挥手打断：“为吏侍郎，有望阁为相的陆大人才是陆氏宗长，失了位，自然要让贤的。四叔以为如今还是太平盛世吗？乱世唯有钱粮兵，才是立足基。”

这对陆氏而言，的确有些不妙，但是不得不说，现今的陆氏可能没人能像陆俭一样，在商场上无往不利了。而他毕竟离开余杭数年之久了，想要重新立足也需要助力，正因此，才会选择跟自己商谈。

不知何时，陆莘的心思已经摇摆起来，兄长毕竟待他不薄啊……

这话当真？陆莘不由转过，看向在座几人。

只见周正纶颔首：“明德毕竟是家中嫡长，继承家业也是应有之义。”

这话让陆莘呼都是一窒，然而此刻却发不火了。面前三人有些是年轻，有些年长，但是无一例外，都是明人，也必定会成为家中栋梁。这些人想要冒，想要立稳脚跟，就需要一些彰显本事的立足之基，不论是海运还是银行，都是他们急需的，自然也会全力支持陆俭，促成此事。

顾三郎唇边带笑，满是玩味：“陆老弟说的不错，今后生丝绸缎还不知会是何等行，得早打算才行。”

“父亲荣归，自然要回乡颐养天年。如今南阳陈氏一蹶不振，将来要是乱起，说不定还拖累了咱家，不如早早休了，省得碍事。”陆俭面上带笑，说的话却冰冷如霜，让人心底生寒。

可是没了兄长回护，他又要如何在家中立足？陆莘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这只能让旁人看了笑话，于事无补。”

这是在谈法理规矩，长幼有别。

他说的太脆，也太直白了，然而陆莘却无法反驳。当年陆氏的布局已经全盘作废，他兄长回来想要重新掌权可不容易，更别提还闹了这样的祸事。

见他神，陆俭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