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颗是周氏，这一颗是顾氏，两家都猜到了幕后之人，开始坐山观虎斗。这一颗是吴氏，三十万两的买卖，以及一条畅通的航路，足以让他变为盟友。剩那些闲，是在外面搅风搅雨的小商，使得丝价波动，人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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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陵又：“其他的粮我们不运，也不价钱，只要给你们牵线即可？”

认认真真想了许久，方陵长叹一声：“那就签契书吧，早早把事定，我也安心。”

生丝是陆氏唯一的执仗了，他们会想尽办法卖存货的，然而一个番禺来的商贩，可不能让他们安心。于是吴氏就成了板，他们签的是吴氏的协约，拿的是吴氏的定金，货也要交给吴氏。

方陵：“先付一成定金，交货后给足一半定金？”

再次见到方陵时，吴天明的气势都不太一样了，成竹在，也有了世家的潇洒：“贤弟说的那些，我都跟家中商量了，三千石的丝，一两一斤，先收一成定金这些都没问题，但是有一，粮得再加些，三千石太少。”

当然，这边可不急着签约，还得先跟那位方小公谈妥才行。

两笔天大的买卖就算定了来，只等丝上市了。

吴天明赶忙：“不用你们运，吴氏自有海船，还有价钱也可以先不写在纸上，只要给个承诺，能帮吴氏采买够一万石粮即可。”

三千石丝，足以供应一地的绸缎生产，但是三千石的粮可就太少了，对于大粮商不值一哂。如今番禺可是占据着南去的航，不知多少粮汇聚在此，他就不相信方家只能来三千石的粮。

若是能一气赚回丝钱，也是颇为划算的。

一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轻轻拨着棋盘，上面的棋黑白分明，绕成了一个大圈。

“也罢，都是江东著姓，既然吴兄有难，小弟怎么说也要帮上一把。”陆莘叹。

这要求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方陵沉默了片刻：“那三千石的丝一斤也不会少？”

吴天明：“可以，没问题。”

吴天明：“不会！”

吴天明：“正是如此，一不差。”

吴天明顿时大喜，哪还肯耽搁，立刻招来掌柜、账房一起草拟文书。等写成了，再给方陵带来人的过目，两边都无异议，这才签字画押。

方陵似乎十分困扰，皱眉：“不是都说好了吗，怎么事到临又要变卦？粮海运有多艰难，吴兄又不是不知，我辛辛苦苦运来三千石已经不容易了……”

而最后一颗黑，陆俭的手在了上面，轻轻提起。这是陆氏，是被他那四叔执掌的陆氏商行。

另一轮的扯又开始了，但是两个久历商场的人都知，这笔买卖是谈成了。吴天明要到了急需的丝，而陆莘得到了一个跟番禺搭上线的机会。虽然曲折了一些，但是终归都捞到了好。

这还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然而吴天明也笑了：“这分我记了，将来若是陆兄想跟南边搭上线，我也可从中斡旋。只是运费可不能减到四成，还得再商量……”

方陵也是个快人，在签完契后，直接让人搬来了三万六千两的白银，都是上好的银锭。吴天明在收到这笔预付款后，立刻找到陆莘，也跟他签了契书，一千五百石丝，三成的定金就要五万两，他还自己掏腰包补上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