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冷着一张脸扭就走，徒留一群神各异的汉。都已经成了俘虏，边连个相熟的人都难碰到，那些在上的百、千全都不知所踪。本就担惊受怕，惶恐无力，如今听了这样的故事，再想想朝廷兵的理由，不知有多少人心中煎熬。

被中的这个，材略矮，年龄也不小了，脸上还有刀疤，看起来颇有些丑陋。看到面一双双瞪大的，他紧张的搓了搓手，嘟囔：“我，我……我当年工的时候，被个富商打过……”

那时他才十来岁，给个富商搬运货，整整一日劳，腰都快折了，可是临到晚上付钱的时候，对方非说他撞坏了东西，一文也不肯给。那时他也是年轻气盛，不忿想要辩解两句，结果被家丁狠狠揍了一顿，伤了半月有余，也饿了半个月的肚。后来过不去了，才去当的兵。

“……此战杀敌四百七十余，三县百姓为大将军立生祠，日夜祭拜。”那年轻人的话声一顿，突然变了腔调，“现如今，邱大将军尸骨未寒，朝廷就带兵征讨赤旗帮，想要杀邱氏最后的骨血，实在是无耻之尤！尔等想要效忠的，就是这等人吗？”

那一顿打真是痛啊，比他后来挨得任何一顿打都要痛，他甚至都记起了地上的臭泥味儿，记起了那富商绣着竹叶的袍角。若是那五文钱到手了，娘会不会留妹妹？若是不被打，他会不会再寻一份工，而非豁命来当兵？

现在赤旗帮抓了他们，还能忍住恨意，没用他们的人告邱大将军。这理亏的，还能是谁？

只要是当兵的，谁不敬重邱大将军的为人本事？可戎一生，换来的是什么？不过是满门抄斩的诏令。人家赤旗帮也没上岸袭扰过村镇，更没杀害百姓，朝廷兵到底是为了什么？

可是如此一个百战不殆，为国为民的大将，最后的结果呢？

比不得说书先生的话本，可是仔细听来，仍旧让人心惊肉，血激。

中的泪，不知怎地突然就落了来，滴在了碗里。他也不，就这么一一

这么平铺直叙的开，本引不起旁人的兴趣，还有人了不耐的神。那汉的声音顿时更低了些：“……我，我就是讨要工钱，他说给我五文钱的，可，可非说我撞坏了，就没给……”

已经不是第一天如此了，刚一坐定，就有人急忙举起了右手，随即“呼啦啦”又举起了一片。那看守随意了个人，让他站在了人群正中。

那汉赶忙退了来，绕到另一边，从厨手里接过了一碗粥，蹲在那儿喝了起来。那粥比早上的还要稠一些，仍是乎的，里面还煮了些菜，没有了咸鱼的腥味，更好喝了些。两粥了肚，那汉突然就想起了当年的事。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也愈发慌乱茫然，最后差都成了喃喃自语。然而一番话讲完，那看守也没说什么，只冲他摆了摆手：“去领饭吧。”

懊恼，愧疚，愤恨，后悔……种种绪不一而足，可是那些看守没有给他们思考的时间，又把人赶回了营房，收拾营寨，洗刷碗碟，打扫茅厕，甚至搓些麻绳，活儿不重，却也足够把那一碗粥消耗一空。直到日西斜，肚再次咕咕叫起来时，俘虏们又被聚了起来，不过这次分成了数个百来人的小队，一个个隔得老远，席地坐成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