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立刻把摇成了拨浪鼓：“没有，囡囡可乖了！今日还学了好几个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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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劝不动这倔丫，妇人哼了一声，嘟嘟囔囔走了门。黄小丫则小心翼翼跑到了大屋的窗外，探往里看去。

育儿房里，最大的孩不过六岁，似囡囡这样的还算小的呢，能跟着那些大孩学数数写字，可是不容易。不过这也是王三娘最希望见到的，她可是知，在赤旗帮里识字识数有多重要，之前何姑娘讲课时，她就去学了数算，这才能混上个事的职司，等到女儿再长大些，她得想法把人送到学堂才行。若是能识字，就不只是当个织女、裁了，说不定能去银行当个会计呢，那才是不输账房先生的好差使啊。

若是学会了识数，会用那些字符演算，说不定有机会被招去活，不论是当织女还是当裁，哪怕是当个饭的厨娘，拿到的钱也比搓麻绳要多啊。

看着那字，王三娘睛都笑眯了：“囡囡真聪明！”

“囡囡！”一把抱住了扑上了的闺女，王三娘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今儿可乖吗？有没有给姨姨添麻烦？”

那妇人听了不由嗤笑一声：“你可别瞎想了，咱们都是疍民，能在这儿混饭吃就不错了。”

不过这话，她可不会跟别人讲。带着女儿谢过了育儿房里的阿姨，她抱着孩向堂走去。这月的薪就快发了，吃饭的时候也能去小灶卖个羹，让闺女吃些好的了。

“三三得九，三四十二……”

不过唐延生能耐住，旁人就未必了，一旁有个男急

那被称作小丫的姑娘摇了摇：“婶你先去吧，我想去大屋瞧瞧。”

说着，她蹲来，用手指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七”，叫：“这是七！娘你看！”

虽说她们的饭比不上那些织女，但是终归能填饱肚，一上午都在搓麻绳，这要不吃饱了，午怎么有力气活？

端起茶碗，用杯盖轻轻撇开浮叶，唐延生品了一，微微眯起了睛。唐家茶叶的基虽然在闽地，他却偏江南的清茶，香气雅淡，回甘绵长，最是能让人心清气平。

那姑娘却不为所动，吃饭才能花多长时间？上工的时候，她可不去大屋，也只有趁着吃饭的机会能隔着窗看一看那张板。其实她都没给别人说，从一到十的十个字符，还有相应的文字，她已经学会了，也能通读来那张表了，剩不过是牢牢记住，再好好练练那个“竖式”，加减已经学会，再把乘除也背会了，她就能去大屋里应聘了，若是能换个活儿，不比搓麻绳要？

布坊那一排大屋里，不但放了织机，还在墙角挂着一块板，上面贴了好几张白纸，有字有数，也有一个叫“乘法诀表”的东西。这是教织女们识数用的，只要能背乘法表，就算是识数了。

辛辛苦苦大半天，好不容易到了饭，王三娘没去堂，反倒先去了隔的育儿房。

扒着窗沿，她嘴唇微动，默念了起来。

疍民份低贱，有些地方连苦力都不收的，多能些零工。赤旗帮肯用疍民，还让她们吃饱肚，绕几个铜板，已经是开了恩了。这要是不识好歹，可是要惹人笑的。

远的木屋里，一个中年妇人嘟囔：“小丫，这都到饭了，你到底去不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