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澹略一沉，就明白宁负为何这么说了。那群混账都能说“有人从中作梗”，必然还是探听到了些消息，他并未透的，那些人是从哪儿打听来的？

林默猛地抬起了：“那他们可以杀贪官污吏，杀那些趴在他们上吃肉喝血的贵人啊，又何必为难同样的穷苦百姓！”

乱兵来犯的消息只传了几日，汀州城就肉可见的乱了起来，不知有多少人家拖儿带女，背着行逃难而来。城门的盘查越是森严，城的速度也就越慢，若是没钱疏通，指不定还要被堵在城外。沿着城墙，一排排简陋的帐篷建了起来，不少灰土脸的百姓窝在城外，靠着仅剩的粮度日，哭号声日渐响亮，听得人心绪不宁。

时局越是紧张，他们也就越危险，宁负甘愿以作饵，反倒是件好事。唯有找到藏在暗的敌人，才能一劳永逸！

叶澹眨了眨：“宁先生是说……”

林默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看的越多，她心底就越发忐忑，坐卧不宁。那数不清的逃难者真真切切刺伤了她的心，这么多百姓为了躲避兵祸逃城中，若是城里乱起来，他们该怎么办呢？

宁负微微一笑：“之前的饵不上钩，换一个饵不就成了？叶老板不妨约陆氏的人来见个面，我亲自奉陪。”

“达官贵人哪个不是躲在墙之后，深宅之中？想要杀他们，就要先踏过无数的百姓。况且乱兵一旦发动，就是数万张等着吃喝的嘴，若不带这些杀红了的人攻打城池，谁能的住他们。”伏波说了农民起义背后的事实，在“造反”和“清剿”之间的，是无数条血淋淋的命，除了极少数的上位者，谁不是无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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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车车载着数不清的行李，浩浩了城，在婢的搀扶，贵人们登上了岸边停靠的船舶，扬帆远航。城的豪富和城的百姓如同两条浊，混在一，却又泾渭分明。

忍耐了几日，她终于还是把这话问了：“帮主，若是城破，会不会死很多人？”

林默心咯噔一声，是啊，乱兵来袭，怎么可能不死人？当年她最怕的就是贼寇来犯，祸害村，现如今却成了那个会带来祸患的人。要保住赤旗帮，她们必须要冒险行事，可是收到牵累的绝不只是陆氏、叶氏这样的豪富，说不定还有无辜百姓……

，“好端端的暗，突然就扔了，总得有原因吧？”

林默一时语，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就算城不破，也要死很多人。”伏波并不避讳，说了事实。

忍不住，叶澹：“若真如此，暗中手的可不是个简单人啊。现在敌暗我明，要如何应对？”

一想到这里，林默只觉心乱如麻，不知该说什么。看着陷沉默的小丫，伏波叹了气：“人快要饿死时，就会揭竿而起，会烧杀抢掠，横行四野。那些蓑衣贼多半也是遭了难，被裹胁的百姓。”

宁负不慌不忙：“若是他们知我在，倒是好办了。想阻止叶氏和陆氏结盟，杀掉我这个手无寸铁的说客，才是最简单的。”

叶澹一明白了对方的打算，这是要用自己当饵啊，该说他信心十足，还是胆大包天？然而思量片刻，叶澹还是：“既然宁先生愿意冒险，老夫这便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