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睛……”麻仓叶王看着江雪漆黑的双，突然间明白了什么，低声笑了起来，“是啊，这样看的话就很明白了，这是一双杀过人的人才会拥有的睛。你杀过人，用你那双看似只会握着乐的柔弱的手……”

麻仓叶王细细地审视着面前的少女，即使看着她的睛，他也依然无法透过这样的表象看见她的心。

“之后，你又用沾过血的手来奏乐，所以，那首曲才会让冬雪现在不该现的季节。在血的方掩盖着冰冷的尸骸。”

“过去我一直以为，雪姬不到后面那一句……如今看来，是我当初想错了。”

如此熟悉的……陌生的人。

她曾长久地想要从那一段执剑的岁月中逃离，又长久地用音乐麻痹着自己，借着她在音乐上的才华试图掩盖另一面的自己――被迫握起剑，抱着剑才能睡，主动握起剑，渴望再度回到战场，那是被她刻意地用“冰剑的狄俄涅”作为代号来封闭的一面。

懦弱无用、只会讨好母亲、委曲求全的“韩惜”是她，执剑奋战在艾恩格朗特最前线的“狄俄涅”是她，以乐声可以动摇天地、染人心而自傲的“江雪”也是她――她从来就只是她自己而已。

即使不是“完”的人，安倍晴明也愿意去地狱救她的灵魂，即使不是“完”的人，他也还是会温柔地接受她、保护她、开导她，坦然地面对她作为“狄俄涅”的冰冷神，坦然地赠予她保护自己的剑，让她知，那并非不可告人的秘密。

在这时候，麻仓叶王想到了江雪曾经引以为傲的两句话，盛行于乐师之中的那两句话。他看着她的睛，念了来。

她曾经以为，抛弃“名字”就可以抛弃与之相连的那些时间，就好像她在取了“狄俄涅”为名后就不再说籍上的“韩惜”这个名字，又好像她在得到了“江雪”的称号之后就抛弃了“狄俄涅”。她本能地寻求温，想要成为一个更加光明好的人，想要得到一个没有瑕疵与罪孽的纯白的自我，于是她刻意地一段又一段地分割了人生，最后只留与赞誉拥仰慕相伴的“江雪”。

他觉到一种极端的对立带来的冲击和趣味，又笑了几声后才续了去。

因此，此刻江雪听到了这样近

那双睛漆黑如夜，在最深湛的地方有着积压的血气，宛如已经被冰原冻结的血块，只有在接近的时候才能觉到微弱的血腥气。

麻仓叶王伸手轻轻地上江雪的角，指尖轻柔地顺着脸庞一直划到她的巴，轻轻地挑了起来。

江雪的眉都没有动一。

但是，她已经不再这样想了。

由始至终，江雪的神都没有变化，只是到了最后才抬手打掉了麻仓叶王的手。

安倍晴明让她从这样的逃避之中解脱了。

“定四时，分寒暑，翻覆云雨，惊蛰雷鸣，化死为生，一曲生万。天，斩地脉，逆乱四时，颠倒五行，覆生为死，一曲万骨枯。”

假设麻仓叶王更早些时候说这样的话，或者任何人说这样的话来，都可能会让江雪无法面对。

与此世格格不的冰冷气息的人。

四目相对的时候，他看得更加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