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会意识地以别人展现在自己的一面来作评判，而他竟也犯了这个错误，以为她是再宽仁不过的君主，而忘记了她对瑞安公主和赵太后的冷酷。那样温和的微笑不知不觉地掩盖了一切，叫他没有意识到她上着皇族漠然无的血，天生喜居临地纵人心。

片刻之后，语琪于宝座之上懒懒地换了个姿势，“起吧。”

待两人巴巴地答完，她未说好也未说不好，只定定地看着两人，直到两人的越埋越低后才淡淡问，“你们认为自己答得如何，好，还是不好？”安静的殿上几乎落针可闻，两人不敢抬，只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又把埋得更低了些。

盔甲刚褪的少年。对于初次面圣的两个年轻人而言，空旷庄严的大殿与令人窒息的死寂于此刻为了巨大的压迫，竟让不惧刀剑的他们连动都不敢动一。

若扬必先抑，如此之后再略施提、几句寻常赞扬，便已足以俘获人心。――待她表示重用之意后，两个少年果不其然受若惊，顿时双双跪地连连谢恩。

语琪无声浅笑，这才些许温和面容，“方才厂臣同朕言，两位将来必定大有作为，朕深以为然。只是二位虽为少年英才，却还需细细打磨一番才堪称玉。”略顿一，她慢慢，“还愿期年之后，两位都能独当一面，莫让朕同厂臣失望。”说罢她不再多言，在两人深深拜后起，同祁云晏一自两人面前缓步走过，转向后殿而去。

……

祁云晏不紧不慢地跟在她后走着，细细打量着这位年轻帝王的背影。

不过倒未必是坏事，比起一个温和宽容到无以御，被臣任意欺哄的傀儡皇帝，他更希望她是一个有足够的城府心机驾驭面人，让臣为己所用的君主。

随着太后被幽禁，几位赵党重臣天牢，中近卫军的正副指挥使一夜换人，外陷一阵风声鹤唳。唯有司礼监与东厂，风一时无二，许多惯了墙草的大臣经此一事都看清了在皇帝面前说话最有分量的人是谁，纷纷投到了祁督主边。甚至有几位官员为了攀上关系，竟不顾一张老脸，厚着颜面拜年轻有为的祁督主为“爹”，还声声地声称要“以父兄事之”。

祁督主原本正神认真地同她分析朝堂局势，听到这话不禁一顿，继而面上渐渐现无奈之。

一日两人于乾清议事时，语琪想到这茬，不禁笑地问他最近收了多少儿，又问他还未到而立之年便儿孙绕膝的受如何。

语琪偏过，询问似地看了一旁的祁云晏，对方肯定地了，无声地了个型，“资质尚可。”她闻言扯起唇角微微一笑，转过去。

明黄曳撒与天青曳撒一前一后掠过光无尘的地面远去，只留满殿空旷的寂静。

话音落地，空旷的大殿微闻回声，两个少年观鼻鼻观心地缓缓站起来，却只觉得周遭氛围愈发压抑，不自觉地屏息凝神。接来她语气平平地问了些问题，涉及平日中布防和方才的一些详细形，最后随意假设了一个突发事件，问他们该如何变换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