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卢千山打开盒，忽一阵狂风大作，两件衣裳飞了来来，落在他手上。白的百褶裙就像那草地上开满的白的小花，浅绿的长袄就像落满她发间的榆钱。那绸缎波光潋滟，好似清澈的浪，又似星辰坠落湖泊。其上的暗纹是争相盛开的四季花卉，吐息着明亮的月光。这套衣服不似凡尘之，卢千山不敢碰，唯恐碰坏了一丝一毫。他捧着盒求爹告娘了半天，那套衣裳才乖乖钻了回去。

卢千山包好榆钱饼，拉着她门。她走了两刻钟便耍赖要他背，他背着她，唱着跑调的山歌，她趴在他肩吃榆钱饼，碎屑掉到他脖里，得他不停耸肩，把她颠来颠去。

卢千山把那包裹在背上系好，大步星往喻府去了。

卢千山激动地盖好盒，装在包裹里。是了，这就是我要的衣裳！得上她的衣裳！不是狐仙还是鬼神，总之谢你们的帮忙！

他带着她来到了一个僻静的山谷。这里少有人来，也没多少树木，只有一片大大的草地。如今意正，草地上开满了白的小花，仿佛铺着一整片白貂绒地毯。

“拿去吧！你的衣服好了！”小榆说着把一个四方的盒放在卢千山手上，“记得我们的约定，死后来取衣服哦。”

卢千山深知喻府不比家庙，虽是夜里也有上夜打更守屋的各人等醒着，须得比平时小心十倍。他并不知大小现在住哪里，但猜想必定被太太拘着，应该也不会离太太太远，多半在太太院的抱厦或者阁里，因此便先查找那几个大院。卢千山这个推断果

难不成是了个梦？大小读给他听的里倒有这种狐鬼传闻。自己不会是遇到妖了吧！疑虑间看到和他一同摔在地上的盒，卢千山忙捡起来看看倒是没有摔坏。那只是个很普通的木盒，卖相不怎么好，若说里面真有什么得上大小的衣服，他可不怎么相信。

“真是场好梦呀。”

卢千山还没来得及开说一个字，忽然肩膀被阿桑猛力一推，倒退着跌到了门外。站起来却见四里一片空旷，一间店铺也不见。远远的透过薄雾能看见黄汴河上艳红的灯笼，而自己边杂草丛生，荒无人烟。

“讨厌，你什么呀，不许这么用力！……越说你还越起劲儿了！走开，我自己来！……好了好了别玩了，你看看我的发！……啊！虫！！！”

“怎么样？这地方好吧！”卢千山拉着她往后一倒，两人在草地上了几圈，她被压在白花中，脸粉粉。他把她压在草地上亲吻，扒掉她的衣服疯狂地她，她整个都红彤彤的，好像一只虾米一样蜷缩着。他们的肤紧紧贴在一起，但卢千山只觉得不够，还不够。如果没有这层恼人的肤就好了，如果他们连血肉都能完全合就好了，那样才能合为一，一辈都不要分开。

绿的榆钱铺了满地，她涨红了脸追着他打，他笑嘻嘻地把她抱了满怀。

卢千山绝望地睁开睛，前是小榆笑眯眯的脸。

他一跃而起，抢过竹竿，炫耀地挥舞：“看我的！今天叫你吃到撑！”说着像戏台上的武生一样挥挥手中兵直往天上。那竹竿叶间，左右摆动，榆钱像鹅大雪一样飞扬落，撒了她满满。

摆一截白绉裙，俏生生站在那里，像日前荷叶上一颗圆的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