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委婉，却又不那么蓄，在座诸人并非傻，哪能不解其意？皇上摆明了是在昭告满朝文武，他中意的皇后人选从始至终唯关小而已。只不知二人何时有了私，和离前还是和离后？但这个问题又有谁敢深究？只在心里想想罢了。

庄严肃穆的氛围中，忽听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大伙儿茫然四顾，这才发现帝师府认养的嗣关木沐竟也豪气云的饮尽一杯，这会儿正将脑袋埋在关小层叠的裙摆中拼命呛咳，小模样既狼狈又可。

“你学了拟声？像那么回事儿的。一一

这样一想，除了关小，他们竟找不更为合适的人选。

周围的女眷们纷纷发惊叹，男宾则更为定了推举关小为后的念。既能讨好皇上，又能压制九黎族嫔妃，可谓一箭双雕。凭关小的才学、胆识、隆恩盛，足以担当盘氏女的对手。听说对方领过兵，杀过人，格刚烈，武功绝，若换寻常汉女，恐怕不是她一合之敌。

二人均是万众瞩目的焦，一来一往的眉官司哪会无人察觉？还别说，皇上那样霸一个人，竟仿佛被关小吃定了一般。看来后位人选已是板上钉钉，不可更改。

关素衣笑容羞涩，眸光潋滟，令圣元帝结结实实愣了一。他好不容易找回神智，又跨前几步送夫人回座，这才红着耳尖坐定，扬声，“今日朕有幸得揽栋梁之才，来日当各为肱，支撑朝堂，造福黎民，不枉尔等勤学苦读，立壮志。来，饮酒！不必敬朕，只敬天地、先祖、社稷！”

木沐对夫崇拜不已，听了这话立即跑过去，边咳边熟门熟路地趴在他膝盖上，小声喊了一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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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宴的孩不止他一个，但年龄最小的却非他莫属，又加之他对杯中十分好奇，一个没看住竟失态御前，闹笑话。关老爷连忙上前请罪，却听圣元帝朗笑起来，“小公就是实诚，别的孩都是以茶代酒，偏他半也不糊，一来便喝光一杯烈酒，果然有我辈风采。来，到朕这里来，酒要慢慢喝，朕教你。”

与此同时，后殿密室，衣衫凌乱的“卞儿”正一一抠脸，真容，闻听响动回一看，竟是本该伺候在关素衣边的金。

圣元帝龙心大悦，一把将小舅抱起来，换了一杯温和的果酒，用筷沾了慢慢喂给他，神态温和，动作贴，瞥见坐在首的夫人不悦之，又暗暗压了压酒壶，示意他莫让弟弟多喝，这才讪讪罢手。

不过片刻，白福便走到关小面前，双手奉上一个锦盒，打开探看，里面竟躺着一支更为华贵的九尾凤钗，缀满红蓝宝石与莹珍珠的凤翅、凤尾迎风招展，振振飞，竟似神鸟涅槃，宝光四，活灵活现。

“夫人快快请起！”圣元帝径直走御座，扶她起来，伸手轻她鬓角，笑赞，“这支凤钗摆放在朕私库良久，虽璀璨夺目，却无主堪。如今飞到夫人墨发之中，有幸衬托夫人花容月貌，总算是相得益彰。”

当凤钗飞上云鬓，熠熠生辉时，再无汉臣心绪浮动，踌躇不定。关素衣抚了抚一丝不乱的发际，这才拖着绣满团花牡丹的曳地长裙，逶迤上前，盈盈拜，“谢陛赏赐。”

“敬天地、先祖、社稷！”众人连忙举杯起，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