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好戏

可以说没有帝师府的关氏宗族，在燕京城里压没有立足之地，从哪儿来的，还得回哪儿去。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传回原籍，落井石的人只会更多。一念之间便是全族倾覆，族长已胆裂魂飞，惊惧不已。其余族老又是难堪又是惶恐，绞尽脑汁地想着该如何挽回。

“嫂快别哭了。族长一去，哪有讨不到人的？听说那野种好得很呢，一发都没少，咱们文海却被动了大刑，这笔账咱们一定要跟他们算！都说这事是文海指使的，我打死也不信，定是他家栽赃嫁祸！文海是怎样的人，咱们亲看着他长大，还能不知吗？”

但关父却不会给他们开的机会，彬彬有礼，“此事已禀明皇上，不过须臾便天皆知，关家无德，不敢贻害族里，更无脸面对族人，还请诸位莫再多言。购置祭田之事，我已委派家去办，六千顷良田，想来足以供养族中老幼，也算我帝师府为族人尽的最后一心意。诸位，请。”

“我当初就说过，不要为了一个小辈怒帝师，你们偏不听！这好了，”未曾在帝师府说过一句话的族老终于开，“你们各自归家收拾行李去吧，燕京城已无我族立足之地！”

“倘若族里置了关文海，帝师心，应该不会得太绝。”又有一人说。

“谈来了，六千顷。”族长不多说，径直回屋去了。

因关文海忽然被官差抓去，听说还用了大刑，其母姚氏已连着哭了一天一夜，直至今日凌晨，听说木沐已经找回来了，这才着曾老太爷登门去讨人。他们对关家予取予求早已成为常态，满以为这次只要木沐平安，关家也会息事宁人。哪怕木沐了意外又如何？不过一个野种罢了，有甚要紧？仲氏当年被族人扔小产，也没见关家计较过。

其余人等却天喜地，额

族长怒发冲冠，却在众人怨恨的目光渐渐佝偻了脊背，一脚底一脚地狼狈遁逃。他也知，倘若关氏一族真的失去帝师府这一靠山，他这族长之位也到了。

“是啊，嫂快把泪了，指不定一会儿文海就回来了。帝师府再位权重又如何？没有嗣，将来还不得靠咱们族里替他延续香火？为防断绝孙，他不敢把咱们怎样，只要族长开，没有不答应的理。”

“已经遣了随从去天牢接人，很快就能到家。”族长脸上并无一丝喜。

祭田，顷刻间就会被豪夺去；族中后辈的前程，因为了一个残害人命的关文海，必然毁于一旦。

正因为他们仁善，所以族人才可劲地压榨，竟从未想过仁善之人也有耐心告罄的时候。

被他赶到门的族老们面面相觑，终是颓然而返。连皇上都知了，那就真没有挽回的余地。为了一个不肖，却失去宗族支，这笔账摊在谁上谁都受不了。关文海名声已经烂透，救他回来除了吃白饭，还能什么？关氏一族没了帝师府庇佑，六千顷良田早晚也是别人的。

姚氏听了妯娌们的劝，心果然好过很多，正想让丫鬟打盆来给自己洗脸，就听说族长回来了，连忙提着裙摆迎去。

他的嫡长一副早有预料的表，追问，“那祭田的事谈来了吗？他家愿意多少顷？”

“怎样了？”众人七嘴八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