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她拢着厚实的锦被,悠悠长叹。嫁过人才知还是在娘家当千金小最好,什么事都不用,只需任吃、任睡、任玩。
圣元帝微恼的神瞬间消退,愉悦地低笑起来,“在这世上,人人都讨好朕,唯独夫人快人快语,冷嘲讽,朕还偏就喜这个调调。之前是朕说错了,夫人您不用好好与朕说话,您越是这般,朕就越您。天不早,朕告辞了。”
“在我跟前您还装什么呢?”关素衣嗤笑,“那鹩哥您还好端端地养在里,可见多么乐在其中。”
她没踏上那条铺着龙袍的泥泞小径,但她确实沾了皇权的光,这一无可否认。
圣元帝一只脚跨门槛,一只脚还在门,闻听此言乱了步伐,差摔倒。他深两气,又又恨地,“夫人,哪天您若是愿意好好与朕说话,朕定然亲自上觉音寺给菩萨烧三炷香。”
她抱着木沐榻,拿起湿帕替他脸、洗手,这才开始打理自己。铜镜中是一张年轻动人的脸庞,双瞳剪,气质明媚,完全有别于上辈的颓唐麻木。即便再恼恨忽纳尔行事无状,她也不得不谢他,若非他的迫与推动,她不会迈和离这一步。她肩上背负了太多重担,心中堆积着太多顾忌,是忽纳尔一件一件帮她搬开,一样一样替她抹除。
而踏房门的圣元帝却并未迅速离开,在廊站了一会儿,见屋里灭了灯烛,夫人的呼也趋于平缓绵长,这才隐夜,朝皇城掠去。让夫人离开燕京迁居胶州?怎么可能!
关素衣披散发地爬起床,眯瞪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回家了,再也不是赵府主母了。
动您的心,致您改嫁。您早晚会是朕的皇后。”
关素衣连忙将他抱上来,搂在怀里搓了好一会儿,又喜地亲了几。回到娘家,不但木沐自在,连她都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觉。这才是真正的重活一回,什么赵家、叶蓁,都见鬼去吧。
思及此,她长舒气,心却隐隐有些落寞。
帝师府比征北将军府更豪阔,人却极为简单,伺候的仆只那么几个,摊分的活计自然而然便多起来。主们力所能及的事,譬如穿衣、洗漱等,均由自己动手,屋一般不需要人伺候。金和明兰一早起来打扫院、拭窗台,虽然着二、三等丫的活儿,觉却十分轻松。
---
关素衣明知这是他的激将法,却难免有些受制于人的焦躁。万一他果真喜跟他唱反调的人呢?要不回好好与他说话?嗐,瞎想什么?已经没有回了,再过几天她便得前去胶州,此生已无缘再见。
他很喜帝师府,这里的人脸上都带着真心实意的笑容,睛里有清澈的亮光,注视他的时候令他非常自在。他扑到床边,笨手笨脚地往上爬。
想起被叶蓁恶心到的日,关素衣心中陡然腾起一怒火,讽刺,“先是替赵陆离养了六七年前妻,现在又想替他养继室和义,您要么有当冤大的嗜好;要么就对他得深沉,见不得他边伴着女人。我斗胆提个建议,您俩脆凑一对儿得了,般!”
“娘,外祖母让我来叫您起床。她说太阳都晒屁·了,您再睡去她便亲自过来,拿鸡掸您。”木沐手里着一只竹蜻蜓跑来,两颊红彤彤的,十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