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跌撞撞摔在了床上，在床上躺了会儿，他又不生气了，还是无聊，便开始看杂志，撑着xia巴吐烟圈。

卧室天花板上的bi灯由三盏风铃草花苞状的灯罩组成。

男人吐chu来的烟圈能飞到那些花苞上。男人无聊地在床上玩玻璃弹珠，一颗弹珠掉在了地上，gun到悟醒尘脚边。男人像是没看到他，自己过来捡起了弹珠。

这还是如意斋……

那咖啡滴壶，玻璃弹珠，杂志，影zi，风景，不就是他古董店里的那些书，那些花瓶，那些油画吗？

男人看不到他，当他不存在，如意斋也看不到他。

悟醒尘吃饱喝足了，可他的jing1神陷ru了极大的空虚中，他的心qing又灰暗了。278号里没有如意斋，278号住着一个人们抓不住的人。这就是如意斋了。他抓不住的人。他甚至找不到他。

悟醒尘看着又躺在了床上的男人，外touxia起雨来，雨珠倒映在男人shen上，撒xia一个又一个黑se的dian。男人动了xia，那些黑dian消失了。一切都是浮光掠影。

悟醒尘忽然很好奇：“来你这儿的人都zuo什么？”

男人耸肩膀，说：“你zuo什么他们就zuo什么啊。”

“什么都不zuo？”

“什么都可以zuo哦。”男人抬起tou笑，“这里是有K房。“

“是可以信交的意思吗？”

男人眨眨yan睛，说：“是哦。”

“她在唱什么？”悟醒尘问dao。

“不知dao，或许不知dao才比较动听，比较有意思。”男人说，坐起来了chou烟，“你想换dian音乐吗？”

an照新人类的沟通习惯，男人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他要开始播其他唱片了。果然男人去换了张唱片，现在，男人开始播放柏辽兹的。

隆重盛大的交响乐里好像能听到哭声。

男人站在唱片机边摆nong一只小巧jing1致的模型狗。悟醒尘又问：“ai到底是什么呢……”

他说：“这是柏辽兹想要追求一个女伶而创作的交响曲，但是后来，他和她还是分开了……aiqing就是这么短暂，所以人们应该在相ai的时候尽qing相ai，不ai的时候就放xia，就分开，让相ai的记忆永久地保鲜，让对方成为永恒的ai人，否则ai意会变成恨意，否则ai人会变成仇人，ai人会发疯，会癫狂，会需要治疗……”

继续播放，此时激qing洋溢，可悟醒尘的声音却低到了近乎无声的地步。他说着什么连他自己都听不清了，耳朵里灌满了音符，心上系着一个“ai”字。

这字的比划真多，真难写，一笔画不chu来，育婴师说，这是每个孩zi在离开育婴室之前唯一需要学会的一个字，每个人都懂它，只是不知dao它怎么写，现在你们要学着写它。每一个育婴室的孩zi在学这个字的时候都花了不少功夫，他们一比一划地学啊，在心里默默地念啊，那关于“ai”的概念便一遍又一遍地在他们脑海里盘旋，他们学会了这个字，“ai”也就在他们心里生gen发芽了，他们就会ai了，他们就会懂得如何去ai了。

“可是我现在有些搞不懂了，我放不xia他，我……”悟醒尘抬起tou看着男人，“你知dao我在说什么吗？”

“我在说什么？”男人努力发chu“我”这个音，显得有些hua稽。

“我不是我的名字。”悟醒尘说，他在空中写，“我的名字是悟醒尘……或许你已经看到我的通缉令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