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飘浮在仙女座上。

克拉拉没动，躺在了一团蟹状星云里，耷拉着，懒洋洋地说：“你知自己在被社会服务通缉吧？”他伸手碰了碰屁面的星云，整片星空瞬间被一则巨幅寻人启事取代了。寻人启事里的每一个字几乎和悟醒尘一样，每一个比划都和悟醒尘的胳膊一样，它们看上去不像文字，像画来的一座座楼大厦。

悟醒尘经过这塔，钻了榆树的树里。

悟醒尘笑了，克拉拉用他在电梯里挥手的姿势和他挥手。看来电梯里真的有监控摄像。悟醒尘挠了挠鼻尖，朝克拉拉走去，说着：“有件事想麻烦你，我的终端坏了，不知你能不能修复它，不能完全恢复所有功能也没关系，只是希望能恢复里面的影像数据资料，里面有我的一位战友临终前托付给我的东西，他死了，因为我而死的，我想我得去告诉他的家人们他的死讯，如果他有家人的话……如果他的家人想要保他拍摄的影像文件，我想交给他们保比较合适吧。”

一尸悬浮在黑暗中的画面从悟醒尘前一闪而过。悟醒尘了眉心，试着喊了一声：“克拉拉？”

克拉拉哈哈大笑，一拍他：“老兄，你又是说什么战友，又是被社会服务通缉的，看来你是从战争营地逃来的吧？无分文？”

悟醒尘吃力地看着寻人启事上的巨型文字，好不容易拼凑了一句话：“寻人……悟醒尘……信息发布人，晓月……联系人，社会服务……”

电梯停了，悟醒尘拉开闸门，走去。他前所见还是和十年前如一辙：灿烂的宇宙星空，一个人背对着他坐着。

克拉拉拍了拍一个长得像“关”字的塔楼：“这就相当于被社会服务通缉了，成了通缉犯了，你知吗？”

石砌成，造型接近卢克索尖碑，塔上也能看到一些凹凸不平的痕迹，不过这些并非埃及象形文字，只是风雨侵蚀砖石的手笔罢了。黑的塔在黑的土地上留更黑的倒影。

飘浮在仙女座上的人转过――确实是克拉拉，他伸了个懒腰，朝悟醒尘挥挥手：“你好啊。”

悟醒尘摇摇，又了，说：“现在知了……”他的声音轻了些许，试探着问克拉拉：“那麻烦你在恢复终端的时候能停用它的定位功能吗？”

树里的电梯还在，悟醒尘拉上闸门，电梯往上升。一切都像他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一样。电梯里静悄悄的，他不用任何钮，脚的绿光芒就把他往上推去，悟醒尘忽然好奇这架电梯的运行原理，他第二次来造访克拉拉的时候，电梯可是直接把他往面带的，难是克拉拉在暗中作电梯？他在观测室里时，就让电梯把访客往上领，他在地时，就让电梯带访客去地。想到这儿，悟醒尘仰起朝电梯的四个角落都挥了挥手。或许每个角落都装有隐蔽的监控摄像。

悟醒尘走到了克拉拉边，脱手环，递给他，又说：“还需要麻烦你查询一战争营地黑方级记录员677的资料。”

悟醒尘这才想到有求于人，必然得谈报酬，他作为公民悟醒尘时，终端里总是有余额能用来支付专车租赁费，公寓租金，生活上的开支――尽他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他有多少现金余额，多少信用余额，不过现在追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