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醒尘眨眨涩的睛：“去哪儿？”

天完全黑了，两公里外，炮火声依旧不断。

677说：“你最好还是留着这本圣经。”

，两把狙击枪，两把半自动步枪，三把手枪，一把散弹枪，还有十盒弹药，四个急救箱，一间便携式无菌手术室，四包应急。他把这些东西都搬了悟醒尘刚才开的那辆吉普车里。然后，他打开后备箱，坐在那儿，摇晃着，开了一罐罐面包，抓了一大块嘴里，大吃特吃。

他不知，不确定。可以确定的是，他没法再度踏人类社会了，他也成了不能以常理推测的人了――常理是不包括“杀人”的，他只能待在战争营地了。他再也见不到如意斋了。

悟醒尘抬看他，他想说话，但是燥，去后备箱找喝。677又说：“把它放在，它能为你挡住一发弹。”

677说：“你认真的？？”

悟醒尘把白方飞行员和另外九个穿白军装的人抱了土坑里，他把145的遗也抱了去。他挖了个很深的墓坑。填上土后，他把145的圣经放在了那个土坑上。

677哈哈笑，喝，继续吃面包，打了个饱嗝，问：“你有信仰吗？”

如意斋或许是他的一场梦，就当他是一场梦吧，梦醒了，除了继续活去，他还能些什么呢？除了埋葬他人的遗，此刻还有什么更能让他觉到自己还活着呢？

他问悟醒尘：“465，现在要去哪儿？”

悟醒尘看着后备箱里堆得的枪支弹药和。他起，从里面翻一把铲，今了地里，开始挖坑。

悟醒尘没接话，他已经挖了一个浅坑，他脱了外套，放到车上，继续挖坑。677也没再和他搭话了，他开了雾灯，打足了光，虚拟摄像机继续运转。

悟醒尘摇了摇。

677说：“信上帝的人埋葬尸为了赎罪，信佛的人埋葬尸为的是滋养土地，积累功德，穆斯林埋葬尸是因为人死后，只能回归真主，火是对有罪之人的刑罚，锡克教禁止墓葬崇拜，实行火葬，犹太教相信火焰破坏造主之造，将尸存放在或者泥土里。”

悟醒尘低声说：“我不知我还能什么……”

他不知要去哪儿。他杀人了，他能去哪儿？战争营地？他已经在战争营地了，那他还能去哪儿呢？他想为这些死去的人哭一哭，他应该为他们哭一哭的，可是他的睛一时半会儿再不泪了。他使劲搓睛，搓得珠又痛又。他捂住脸，颓然地坐在地上。他杀了人，没法从这里去了，他为生命的逝去悲痛，但是他无法泪，没有泪的悲痛是真实的悲痛吗？

悟醒尘笑来，收起了这本圣经。他知为什么新人类缺乏“幽默”，以至于这个词绝了迹，只有时时刻刻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人才会衷开玩笑，衷发挥并挖掘“幽默”――它能让人短暂地忘记死亡的沉重，仿佛麻药，倘若一直往里注“幽默”，那么死亡

悟醒尘说：“现在天快黑了，要是烧了他们的尸，恐怕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关注。”

677说：“他们营地里所有守军应该都赶来了。”他笑着，“一锅端啦！”

“老兄，这是你的任务，当然问你啊！”677说。